张老头儿见这二人神色有异,不由有些纳闷,扭头也去看镇长孔佑德。
只是孔佑德却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畏惧厉鬼,也害怕鬼案,就连听到都嫌晦气。
此次过来纯粹是因为张老头儿是长条镇的人,黄岗村又属长条镇管束,他逼于无奈才坐在此处。
孔佑德深怕听了鬼案便会惹上煞气,这几人闲聊时他脑袋有意放空,有一耳、没一耳的听,这会儿全然不知道生了什么。
张老头儿看向他时,他也看向张老头儿,两人面面相觑,俱都一脸茫然之色。
孟婆则看着赵福生道:
“大人,并州,此次昌平郡送鬼胎的船是不是也要去并州?”
孔佑德浑身一抖,恨不能给耳朵装扇门。
赵福生点头:
“按照钟瑶所说,如果此行无误,我们会行水路,行至并州上阳郡,在——”她话没说完,张老头儿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眼睛一亮。
他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将赵福生的话头打断,急得抓耳挠腮的。
赵福生正在说话,眼角余光看到他的动作,心中一动,立时将话音一止,问张老头儿:
“莫非吴老财一家搬去了上阳郡?”
“大人好厉害!”张老头儿一将话题接过来,先连连点头拍了句马屁,这才道:
“去了上阳郡金县!”
“金县?”赵福生吃惊道。
“金县!”孟婆也沉声说。
两人异口同声,张老头儿不停的点头:
“去了金县。”
赵福生的目光立马就变得幽长了。
这也太巧合了。
张老头儿说谎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他只是乡野村夫,一生都生活在封门村,恐怕都没踏出过万安县。
村野百姓见识不多,他们被束缚在一方之地,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此时交通又不达,张老头儿如果不是听人提起,他未必知道并州上阳郡,更何况是具体到县名的上阳郡金县了。
但这只是常规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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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毕竟是封门村人,封门、黄岗二村养出了几十年的匪患,生于这样的村子中,老头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说的话得去筛选,以确保其中的消息无误。
赵福生道:
“你怎么知道金县?”她脑海里浮出红鞋案线索始末。
这桩鬼案因为疑似与孟婆相关,且封印的厉鬼复苏,不知踪影,将来说不定会成祸患,她对这桩案子也算关注。
赵福生生性多疑,心思又细,问话的同时,不免又想到了另一处:此次鬼案案由昌平郡的丁大同负责运送,而接引鬼胎的则有可能是谢家的一位‘老祖宗’。
当年办理了红鞋鬼案的是州郡派来的人谢景升,他也姓谢,与这次接引鬼胎的谢家‘老祖宗’不知有何关系。
而张老头儿打探的消息要是准确,他本人也没撒谎,吴老财晚年搬家,搬去并州上阳郡金县便很有意思了。
多年前,吴老财一家去了金县。
现在疑似与当年办理了红鞋案的谢景升有关的谢家人在接引鬼胎时,将接引鬼胎的碰头点定在了上阳郡中。
昌平郡一行人在金州下船,两者之间是巧合还是有旁人所不知的关联之处?
她正心中想着事,张老头儿就道:
“找村里人打听的哩。”他似是看出了赵福生不信:
“我这一个来月都在黄岗村闲晃,时常找人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