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抬起头。
谢无炽道:“做好眼下的事。”
时书点了点头。靠在谢无炽肩膀,也明白:“北军境内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是你日日夜夜忙碌换来的。”
谢无炽:“你也知道,我的最终目的不是为民。养精蓄锐,发展据点,攻掠东都,这才是我的目的。”
时书:“嗯……但结果一样。”
谢无炽再把他抱到腿上:“让我高兴,我就能做更多你也高兴的事。”
“……”
别说这种显得他很废物的话。
深更半夜,歇山顶,流水涧,八角亭中。时书扒拉着谢无炽的头发,他们在亭子中,如果在白天,必然会有许多人来人往,不过在这夜里支走了小厮,和在大庭广众没什么区别。
月光照在皮肤上,谢无炽埋头干了会儿,再和时书接吻。汗沿着下颌淌下,他睫毛沾湿了水汽,乌黑粘连。时书实在受不了,道:“谢无炽,我好像要怀孕了。愈w宴”
谢无炽:“生。我养。”
时书:“你想的美,我才21,能怀也不会给你怀。”
谢无炽顿了下,抬手撩起乌黑的头发,汗水让一切有了别的意味。
他低下头,再亲吻着时书的耳垂。
接下来的几天,谢无炽都很忙。
时书去找了林养春,在军队中稳定下来。谢无炽则在为政事而忙碌,和宙池王约定出兵的使者已派出,需要清点军需辎重粮草,点取兵将,提前准备以便和宙池王接应时及时出兵。
——同时,眼下正是收获的季节。大片的田土硕果累累。玉米,高粱,大豆,小麦,水稻,桃子,葡萄瓜果都成熟了,组织军屯的百姓收割晾晒入仓。谢无炽每日与粮官农事官见面,巡查境内。
也许是赶上收获,境内的氛围一片活泛。时书近日在大营中,忙完了事去找谢无炽,经常见他饭还没吃两口,有人来通报哪里军伍缺额哪里走了水,当下起身便走。
谢无炽治军理政严整,定下了规矩,谁敢触犯就杀人。事情一多问题也多,近日杀人多,行走间衣袍底下一股血腥味,伺候的人一见他两腿打颤。
时书留在大营里,白天跟林养春出诊,夜宿都统制的中军帐,往往他都睡了,谢无炽深夜才回来。
一回来,时书起床打呵欠,见谢无炽眉眼间一股疲乏之色,坐着都能睡觉,便打来了水,给他擦干净一身的汗。
脱衣服,擦汗,把熬好的消暑汤给他喝。谢无炽休息片刻,伏案写了日记,这便上床。
一忙起来,沾床就睡,第二早深更半夜出门,再去制造军备武器的各处巡查,以免这群人偷懒。
时书每天看谢无炽早出晚归,忍不住想称赞:“谢无炽,没有你的负重前行,我和杜子涵还在村里喂猪吧?”
一个男人干活的时候最有魅力。
找对象一定要找勤劳能干的,不要被花里胡哨的蒙骗了。
时书每天也忙得一头一脸的灰,挖药材晾晒药材,只是稍微比谢无炽好点儿,不加班,回来一洗完澡吃饭,躺下休息等谢无炽。
谢无炽不是那种干完活回家看谁都不顺眼的人,声气都很好,唯独重欲控制不了,要时书口他口舒服,还要抱着时书亲会儿,实在累极了搂着睡,睡多久看运气,可能刚躺下一两个时辰,来消息就走了。
谢无炽之所以忙,有朝廷的敌意,急需缮甲厉兵自成一气,当今天下正处于变局之中,潜安府的民叛乱正是讯息。
不能有丝毫放松,也许独立的时刻就要来了。
最忙的这几天过去,当时在狁州一起经历过的朋友,时书早准备请林养春,林百合,子涵,思南一块儿吃顿饭,到今天才空出时间来。
燕州城内皇城寺旁绿意盎然的木楼阁内,一片欢声笑语,时书坐在靠窗边,吃饭时,便低头往街道上看。
“谢哥说了今天回来?”杜子涵问。
时书:“他到其他州府巡了三天,说了今天回,东都那边有旨意。怎么还没看见车马过路?”
“哒哒哒”时书忽然听到马蹄声,谢无炽一身朱紫圆领罗袍,被马匹簇拥过了街。时书眼前一亮,但他的方向不是回行辕大府,而是到宣抚司。
时书追逐他的背影,谢无炽眼下尘气,带着淡淡的厌世的硝烟味。时书实在没心情吃饭,胡乱刨了两口:“你们吃啊,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其他人“啊?”“哎?”一阵阻拦,便飞快回了府中。一问,说是谢无炽正和宣抚司的同僚宴饮,一直等到深夜,才听到门边有人提着八角灯,簇拥着人回到寝院。
鞋子踢在门槛,谢无炽有几分醉意。
参与宴饮谢无炽喝得极少,但一人敬一杯也有几杯。时书走近,扶他进了门。
身影有些沉重,时书扶谢无炽到榻上坐下,闻到身上的汗味,一边给他衣服都脱了。
时书:“你睡,我给你倒点水喝。”
时书端着水来,谢无炽并没有几分醉,眼睫下一片乌黑之色,让时书喂了水,整个人也不怎么动。时书便端来一盆水,一边顶着帕子转,一边用润湿的帕子给他擦身上的汗。
谢无炽明显有些疲色,在外地长途跋涉回来,立刻就去喝酒。时书摸摸他的脸,等谢无炽恢复了精神,一起躺在床上。
谢无炽还有个习惯,一累了还挺喜欢抱他,时书躺着转了个方向,被谢无炽抱在怀里,可以看见他的眼睫正垂着。
时书受不了一个人醉醺醺,像在照顾过年酒喝多了的老爹,道:“你去喝点水,把酒味漱一下,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