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喜欢他。
想到这里发怔。
性瘾是病,对亲密关系的渴望也是病。要得到谢无炽的心,只有口头的爱不行,真得要和他身体密切拥抱,体温纠缠,甚至和他融入和纠缠身体。
爬床和谢无炽发生性关系,其实是最进可攻、退可守的选择。
仔细想想觉得谢无炽的病理性很不好,几乎成了他的弱点,没有亲密接触便会焦虑不安,尤其是对喜欢的人。谢无炽恰好又是爱干净有洁癖的性格,如果不爱干净,可以选择滥交,简单轻松无负担地发泄;但他偏偏爱干净,注定了有爱才想性,那就不会强迫伤害喜欢的人,最终内耗的是他自己。
谢无炽,雷厉风行,手段悍厉,不过这个毛病,导致他一直在撕裂的状态中。如果他爱的人不爱他,注定成为一场悲剧。
时书胡思乱想时,发现谢无炽呼吸平静,但并未睡着。
时书翻起身:“没睡吗?”
谢无炽:“很快就睡着了。”
时书心口动了一下,谢无炽好像在等自己。怎么回事呢,好像那个一天不吸收男人精气就要现原形的怪物。
时书想了想,手往左摸到发烫的胳膊,再一伸手自己便侧过身去。手放到他的肩膀,和他唇贴上时,谢无炽好像松了口气地哑声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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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谢无炽知道群穿系统,也许走到最后一步,两个人有可能成为必须生死互搏的对手,他会怎么想?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皮肤蒙上了薄薄的汗,比先前更有了种汗津津湿润的色泽。时书打着打着,心里觉得:谢无炽,你这种人真的很少见,哪有人像你一样,同时拥有强悍无比的认知和能力,但在对感情的认知上,却被完全扭曲了。
有时候,觉得谢无炽像在求救。
时书曲了手指握拢来。在相南寺时,他和谢无炽同床共枕,两个人都睡得很沉,不过现在的谢无炽,好像自从自己离开以后,他始终没从病情中康复一样。
好扭曲的人,好畸形的感情。
不是,真的会有谢无炽这种男人中的男人,喜欢自己的好兄弟每天晚上给他打手枪?
时书的直男灵魂总是在挣扎。
时书指尖轻轻抚摸刺青那片皮肤,谢无炽一直注视他,时书的视线会让他产生性快感,时书看向他刺青时,谢无炽慵懒地展示他在性关系中富有吸引力、引以为傲的部位,果然,时书的目光下他明显更加愉悦。
在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中,这属于性欲倒错障碍,普通人不会因暴露身体部位而产生兴奋感,一般还会有羞耻感。不过谢无炽只在恋爱关系中显示这种行为,还不到有伤风化的程度。
时书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谢无炽浑身的毛病,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亲他:“我只说一次,不许随便给其他人脱衣服啊,懂吗?”
谢无炽在他手里释出,这个强悍性感的恶魔。
时书说完,服了,跟谢无炽玩上py了。
时书明显感觉谢无炽在亲密关系方面没太多安全感,在他好了后,窝他怀里再啾地亲了亲他。而在前两次,时书都在谢无炽感知爱的性关系上,有凌虐和羞辱他的意味。
谢无炽的手臂环到时书的后背,将他窄而劲瘦的身子抱在怀里,时书能感觉到他还在高情绪的余韵中,热息落到脸颊和耳朵上,化成雾状的水汽。
清晨,时书醒来,院子里叽叽咋咋一声响动,所有人都起床了,正是人群忙碌之时。
“大家赶紧吃饭啊,趁现在凉快,我们赶紧赶路去狁州!”
时书身边的席位已经空了,连忙起床冲凉洗漱洗脸,走廊下,谢无炽换回了人前办公时的朱紫罗袍、鱼鳞细铠,肩背宽阔身量极高,气势威压十足,鼻梁的周折有种冰冷的傲慢感,正在听一旁的人说昨夜的急报。
他一只手缓慢地用马鞭抵着腿,时书对他笑了下,他道:“去吃饭,我晚些再来,我现在要回公署。”
时书随口一问:“怎么了?”
谢无炽眼中凶光毕露:“昨天拿脚踹了粮官,有人来找我的事。”
说完,谢无炽对他点了下头,神色思索,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开跨院。
眼见这乌泱泱一大群人离去,跨院内的人才勉强松了口气。时书正刷牙,见谢无炽走了,总感觉白天和谢无炽和夜里的谢无炽不是同一个人。
他打了个呵欠,冷水冲脸清醒以后,转头去找林养春:“早上吃什么?”
“包子馒头稀饭,还有个鸡腿,不错了。”
时书吃完饭,一行人踏上了去狁州的路。
狁州地据天险,有山脉和天然水流为它阻隔,能在不远处尚有一座小城。只有时书走的这一面安全,其他的城池各面,早已被旻军所围住。
此时,路上奔走着车马,沿途都有驻军和防线,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道路被拒马所拦,需要通关的手书才能往前走去。
林养春背负着行囊,擦着额头上的汗:“在战场中,指挥千军万马的才是人人关注的中心,咱们实在是不值一提。”
时书也背负着草药。见到一路上的肃穆,他的心情不再平静。骑马走了大约十几里,时书眼前出现了狁州的城楼。
狁州被旻军攻城,已逾一个月,时不时有粮草供应,虽然不足,但大伙儿勒紧了肚皮,还没有出现人相食的惨状。不过,时书走到城内时,便看见面黄肌瘦的士兵,正在将一具一具的尸首搬出城来丢弃,如今正是燥热的夏天,一旦没了生命体征,人便会迅速发烂发臭,此时堆积尸体的路坑里阵阵恶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