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从马车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已经到了下午,但阳光依然刺眼,再踩着细碎的石子儿往前走了好几步,一座城关出现在眼前。
时书问:“这是哪儿?”
护卫说:“狁州旁几十里的城池,叫蓝仙,现在是都统制与诸位监军等大人们遥控之地,二位就在此地住扎,任何军情急报派人送去狁州,就不再去战斗的前线了。”
时书明白:“我哥哥……”
(修)
病理
时书话音未落,透过眼前重叠的屋檐和云层,听到不远处一片催促呵斥之声。
“走!怎么还不走!”
“警醒着点儿,被人看见了别怪我没提醒,这蓝仙城内如今大官遍地走,出个岔子有你好看的!”
“快快快!别耽误了,小侯爷还等着呢!”
蓝仙镇小城池,靠近狁州,地势上恰好在其后背,时常成为军事上的指挥所。实际上,不过是一座黄沙漫天、屋檐交接、日光下的小城,正有源源不断地军马快速出入,手持沾羽毛的军情急报,策马扬起滚滚烟尘。
时书仔细一看,原来是几辆富贵马车,车上帘子掀开,香风阵阵,胭脂四溢,坐着一些貌美如花的歌舞伎,个个生的肤白腰细,唇红齿白,一旁放着琵琶胡琴等物品。
时书看一眼就明白了,拉皮条的。不过无意发现,美人中有人眉眼深秀,容貌不同于大景的子女。被他看见,一旁驱使的人忙道:“看什么看哪?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时书朝自己眼睛上指了下:“来。”
挖。
又不是故意看。
“这谁家的臭小子!”
“干什么?”
时书身后,几个士兵从车上跳下来,瞪着对面:
“怎么?想硬碰硬?”
一旁另有人看出端倪,打圆场:“算了算了,咱们也注意点儿。现在蓝仙县卧虎藏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消消气消消气。走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他爹的!”
那人骂骂咧咧,催促几辆马车往城里去。
时书转过脸时,问身后的卫兵:“狁州如今军情似火,正是要紧时刻,怎么还有人把歌舞伎往城里送?”
“也不知道是谁,恐怕是东都来的那帮富贵闲人吧!离不了吟风弄月,安享富贵,还有钻美人的裙底。”
林养春从马车上下来,一起走到蓝仙的城下,他们奉公务走的是正门,需出示手书,时书多留意了一下——载着美人的马车则从偏门进,和守城的士兵给了些好处。
时书走到城门口时,突然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声,往北方看去:“什么动静?”
士兵说:“狁州还在攻城,估计投石车之类的动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