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例外。
“皇上病了,病得不轻。
太医说是邪风入体,七情内伤,损伤脾胃,引发?了心绞痛。”
徐温云裁纸的指尖微顿,眉尖微不可见蹙了蹙,几息之后又?恢复常态,只装聋作?哑,混当听不见。
月儿观她神色,好似并不反感,只又?唇瓣瓮动,继续说道。
“皇上不遵医嘱,既不喝药,也不好生休息,只硬扛着。今日未用过早膳,就又?去上早朝了。”
徐温云取来浆糊,指尖执起木刷,将浆糊刷在细长?的竹蓖上,反复且细致。
“奴婢昨日瞧见夫人是哭着出宫的……莫非是皇上惹您生气了么?还是他凶您了,您切莫放在心上,其实皇上他打心底里是很看重夫人的,就连奴婢都是皇上……”
徐温云此时?才终于停下手中动作?,清泠泠望着月儿,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坚决。
“月儿,今后在我面前,委实可以不必提及皇上。我对他的事?儿……其实当真一点都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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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日。
容国公府的中秋夜宴,阖家都会聚在一起用晚膳,可今年情况有些特殊。
郑明存忙了小半个月,今日上峰才允了三?个时?辰归家,让他在节时?能与亲眷团圆,待用过午膳,便又?要回署衙当差。
而徐温云这头,宫中下了御令,让今年扎灯的官眷命妇们,全都要留用在宫中过夜祈福。
所以涛竹院中,便只能将这顿团圆饭放在了中午。
这是继上次在车架内发?生争执后,夫妇二人的头次见面。
无论心中芥蒂多深,至少面上都默契揭过不提,只在孩子面前粉饰太平,营造出阖家喜乐的模样。
其实扪心自问?,郑明存虽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可却?实实在在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难得归府,却?顾不上休息。
先是检查了辰哥儿近来的功课,而后又?陪孩子在庭院中玩儿了好一阵,到了午膳时?分,才抱着孩子,坐到了他亲手制作?的孩童适用座椅上。
因?着上次没能一同出行,辰哥儿至今还心心念念着,“什么时?候再去吃仙客汇的螃蟹宴呀?”
“再过些时?日,父亲忙完这阵儿,你?母亲也将宫中事?务脱手了,挑个得闲的休沐去,可好?”
辰哥儿开心地点点头,
“那便这么说定了。”
其实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有几个这样的瞬间,便也已经足够了吧?
与其让他的真实身世暴露,不知会迎接什么狂风骤雨,那她宁愿辰哥儿就如同现在这般,欢乐和谐长?大。
容国公府向来注重年节,此次中秋,府中来了许多族人亲眷,热闹得很,涛竹院这头的午膳用过之后,辰哥儿就上前厅,同堂兄弟们玩耍去了。
郑明存取了几身换洗衣物,就要上署衙继续当差,徐温云照例相送他到府门口。
郑明存挑着眼尾觑她,冷声讥讽,
“瞧你?这幅鬼样子,日日入宫扎灯,耗得精气神儿都散了,知道的以为是在过中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元节撞了鬼。
忙完这阵上库房挑几样好的补补,没得让人见了,还以为我容国公府亏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