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徐温云是个从来都不会节外生枝的性子,又胆小如鼠,哪里?会有胆子去?主?动勾诱那位主?儿?而?皇上冷血残暴,那么多秀女都看不上,断然不会有可能单单留情个臣妻。
罢了。
女娘终究是在乎名节的,方才权当是他较真,说话没轻没重攀污了她,才引得她反应这么大,不过就是场意外而?已?,今后不提此事便?是。
难得抽空接她回?府,半句温言软语也没有,还遭了这么一通刺。
真是晦气!
。
另头。
徐温云不管不顾宣泄了通,哪里?还顾得上郑明存怎么想,直接一脸愠色回?了涛竹院。
原以?为依着郑明存凡事不肯屈就的脾气,自是要揪着此事不放,寻个以?下犯上的由头,狠狠责罚她一顿的。
谁知?在主?房中等了半天,竟没有等来他的发难,等来的是阿燕。
阿燕踏入主?房报信。
脸上没什么血色,唇瓣瓮动着。
“主?君命小厮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匆匆赶回?衙署当差去?。
现在看来,他好似未察觉出蹊跷,也没认出的当今皇上,就是当年箭场上的陆客卿。”
徐温云咬着后槽牙,心中窝火道,
“就算认出来又如何?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阿燕也是方才知?道,原来主?子那日并没有同她说笑,心间余震现在也未曾消散。
听了主?子现下的这句话,她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神色也有些?尴尬,端得那副蝇营狗苟的模样,虚声弱气争辩道。
“……夫人,可奴婢还不想死。
且方才奴婢瞧着,皇上显然还对您留有余情呢,既如此,您不妨试着与他坦白?,指不定他念在您有苦衷的份上,就能绕了您呢?”
“那是个连襁褓中的亲侄儿都不放过的阎王。
若只我一个便?也罢了,可我还有辰哥儿,我委实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去?赌冷血帝王的那一分真心。”
徐温云唇角微颤,胸口好似压着千斤重物,她鸦羽般纤长的眼?睫清颤,望向眼?前这个与她相知?相伴的知?心婢女。
“阿燕,你走吧。
此事迟早都会露馅,我给?你备上足足的盘缠,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阿燕憋憋嘴角,不禁觉得悲从中来,眼?眶中留下两?行清泪来,上前就箍住徐温云细软的腰肢,哽咽道。
“夫人,您说咱怎么就这么倒霉催,借谁的种不好,偏偏借到皇帝老?子头上去?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奴婢又能跑去?哪儿,您不如把那盘缠,去?给?奴婢换口上好的棺木吧,奴婢要杉木的。”
徐温云也搂着她,主?仆二人哭做一团。
“杉木的怎么行?我给?你买最?好的紫檀木,可保尸身万年不朽的那种,今后就葬在我身边,就算到了地府也有伴儿。”
阿燕闻言,忽得又浑身一僵,似又想到什么,由她怀中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道。
“夫人,咱犯的可是欺君大罪,是要受五马分尸,凌迟刮肉之刑……到最?后指不定就是摊碎肉,连具全尸都留不下,还用得上棺椁么?呜呜呜……”
徐温云想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脸上流露出丝愕然,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只觉此乃塌天大祸,齐齐哭嚎得愈发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