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连借种求子,此等比登天还难的事儿都能办成功,现下还勾得素来不近女色的陛下,都亲自还钗,对你这般格外与众不同。
得妻如此,实乃我郑明存之幸啊。”
这阴阳怪气的话语落入耳中。
徐温云立时心中不爽了起来。
只那日面圣后,她就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无法与外人诉说,心中积压着的惊惶与忐忑,压根就寻不到个出口。
可谁知?入宫应对完喜怒无常的皇帝,调转过头来,因为区区一根钗,还要在郑明存面前吃挂落。
且这人竟还有脸提借种求子之事?
想要以?此来对她肆意羞辱?
徐温云心头的怨愤,终于也有些?绷不住了,玉面上挂了层寒霜,狠咬着唇壁,眸光中亦有些?疯魔的猩红。
“可不就是郎主?之幸么?
若非娶了我,郎主?现在只怕还苦于膝下没有血脉,兀自为无法继承爵位而?苦恼着,哪里?来得今日步步高升,备受赞誉,家庭圆满的好日子?”
此言语刁钻狠辣至极。
好似毒蛇突出三角吐信。
郑明存实在没能想到,他向来温柔顺从的妻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登时被激得气血翻涌,瞳孔剧烈震动,扭过身攥住她的衣领,将其?狠狠撞在车壁上。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今竟敢在爷面前叫嚣,莫非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如今爵位到手,孩子也已?经生了,我今后大可直接做个缅怀亡妻,永不再娶的鳏夫!”
徐温云的后脑勺猛然撞在车壁上,传来“嘭”得一声闷响,眼?看着那张扭曲的面容,猛然怼近在了眼?前,她压根顾不上疼,只下意识别过头,心中泛起阵阵反感与恶心。
可却没有半分退让,望向他的眸光,充满怨恨与不忿,好似淬了毒般。
“呵,杀了我?
我若死了,谁给?你应对日日要塞小妾的詹氏,谁给?你打理后院,谁成全你爱妻如命的美名,谁顶着诰命夫人的头衔,为你没落的荣国公府入宫争荣宠?
我弟弟羽翼已?丰,若查出我受你戕害许久,连命都折在你手上,必是拼着一身功名不要,也势必要将整个容国公府给?我陪葬!”
郑明存闻言,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气极反笑。
“呵,我说你底气怎得这么足。
原是仗着有了个状元弟弟,翅膀硬了,不甘受控了啊……”
徐温云咬牙,奋力将他推开?,而?后平复气息,气定神闲整整被他揪出皱褶的衣领。
“辰哥儿如今唤你声父亲,所以?你我实属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为了孩子着想,我也断不会生出什么二心,所以?郎主?委实不必因着皇上还我根钗,就如此耿耿于怀。
你我夫妇二人,就守着这个共同的秘密,裹缠攀扯着,闭着眼?将这日子过下去?,至死方休吧!”
说罢。
此时车架顿停,俨然已?是到了容国公府门口,徐温云也再顾不上其?他,直接起身,撩起厚重的车帷,踩着踏凳朝府门中走去?……
郑明存望着那个决然而?去?的背影,神情复杂中又带了丝哀愤,心绪久久不平。
以?往徐温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做小伏低,谨小慎微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可今日不过挨了几句训,竟就做出这般张牙舞爪的姿态来?还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当真打量他不敢将她如何么?
其?实郑明存气归气,可打心底里?,也知?道妻子绝不可能当真与皇上有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