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薛白就与杨贵妃有所私通了,薛白还曾捉伤了杨贵妃,且伤在这要命之处,肌肤如雪却留下了两道捉痕,怎么办呢?他灵机一动,便制了一套戏服,把杨贵妃裹得严严实实,又从这戏服写了《西厢记》。”
“原来如此,胡了。”
四人搓着骨牌,又眉飞色舞地议论着这些风流韵事,嘲笑着太上皇因争风吃醋而兴兵之事。之后,话题又回到了这次募兵。
“记得贾秀吗?”
“记得。”郭千仞道“以前在我手底下当过几年剑南兵,后来迁到华阳县了吧?”
“是,就在上个月吧,贾秀的一个妹妹遭了禁军抢掳,那队禁军说是要在蜀地安家置产,还打死了贾秀的妹婿。”
郭千仞道:“他那妹婿我亦见过两次,为人不错。”
“谁说不是呢,郭兄倒不如趁着这次募兵,把二郎送到禁军中去历炼。”
“哈。”郭千仞冷哼一声,道:“我那儿子虽然不成器,倒也不指着仗势欺人。”
“不求仗势欺人这世道,也得想着不为人所欺啊。那卢杞想方设法地为太上皇敛财,比李林甫、杨国忠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他又想出一项间架税。”
郭千仞大呼道:“又加税?这又是怎么收的?”
“就拿你这宅子来说,这前后两根柱子之内的地方,算是一间,大堂六根柱子,算是二间。上等每间一年税两千钱,中等税一千钱,下等五百。”
“狗屁!”
郭千仞拍案怒喝道:“我住的宅子虽大,家底早便空了。分家时,我兄弟不要祖宅,拿了钱财往扬州行商去了,那又怎么说?!”
“说归说,你怎么砸牌啊,我马上要胡了……”
吵闹了一会儿之后,牌局散去。郭千仞独自坐在他家的间架下思忖了许久,吩咐下人道:“去把二郎唤来。”
他认为让儿子加入禁军,是能够保护这点家财的最好办法。
***
益州以北,严武的大营。
姜亥近来一直在考虑强攻蜀郡一事,可开战不是小事,他不得不派人去询问薛白,说太上皇比预想中还要顽固,不动武怕是带不回去了。
这日,信使才从北面回来,南边,李隆基派来宣谕严武的使臣也到了。两拨人几乎是同时抵达的,使得严武有些手忙脚乱,遂让姜亥去接薛白的信,自己则亲自去迎旨意。
严武见了李隆基派来的中使,旨意上的内容是吐蕃进犯柘州,命他前往御敌,并许诺到了柘州,自有粮草供应。
“臣领旨,今吐蕃东侵,益州危险,臣再请太上皇回京。”严武依旧不忘催促李隆基归京。
那中使却是连连摆手后退,生怕被严武击杀了,忙不迭就告辞而去。
接了旨,严武先是与高适商议。
“太上皇坚决不肯北归,我等驻扎于此,粮草也马上要告罄了。”高适道:“若领旨,是为社稷大义拒敌;若不领旨,强攻益州挟太上皇,往后世人如何看待我等不提,也未必能胜啊。”
严武没说什么,心里想的却是若姜亥得到的消息是可以挟持太上皇,他便动手。
之后,他们转到后方的帐里去见姜亥,只见姜亥刚把薛白的秘信放在火上烧了,正低头看着手指上的火苗,把灰烬都捏碎。
“瞒我?”
严武神色冷峻的脸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圣旨丢给姜亥,道:“我却无甚好瞒你的,自己看吧。”
姜亥接过旨意看过,只是咧了咧嘴,他常年做出这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导致脸都有些歪了,显得十分凶悍难缠。可这次,他说的话却是正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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