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瑶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醒来,感受到薛白与她紧贴的肌肤热乎乎的,伸手一摸,他背上的肌肉坚韧又有弹性。
“男人身上就是阳气重些。”
“嗯?”
“我自己睡,醒来都是手脚冰凉的。”
薛白嘟囔道:“不都是与明珠一起睡?”
“她也是手脚冰凉的。”
“你们得多喝些热水,拿艾草泡脚。”
杨玉瑶有些欣喜,觉得薛白真是关心她,但她却还是要敲打他的。
“我昨日与杜家姐妹打骨牌,输了六百多贯,对了,她们气色不错,你可是卖大力气了?”
“你气血才好。”薛白眼都不睁,翻了个身。
被子里有些冷风进来,杨玉瑶连忙掖住,修长的双腿勾蹭着,道:“再赖一会。”
“说来,圣人近来不愿见我。”薛白道,“我都请求觐见好几天了。”
“我问了玉环,圣人说伱变得无趣了。”
“呵。”
“骨牌不打,酒也不喝,歌也不唱……猜也能猜到,你进宫又是要说李延业私会吐蕃人一事,不够烦人的。”
薛白不得不承认道:“圣人说的对,他近来在忙什么?”
“长安太冷了。”杨玉瑶道,“圣人还是想到华清宫去,可之前的妖贼让高将军有些顾虑,杨国忠正在重修华清宫城。你献上的骨牌游戏圣人还是喜欢的,不过近来胡儿献的宝货也到了,圣人兴致很高,打算上元节大宴群臣,会有很多赏赐。”
“郭虚己死了,剑南的局势圣人是如何想的?”
“这我哪知道的。”
“得等到上元节,我才能见到圣人?”
“或者你再想个好玩的递上去,不过……”
说着,杨玉瑶也不知想到什么,凑到薛白肩头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之后道:“你回长安以后,不怎么见到玉环吧?”
“是。”
“她也不常在圣人面前替你说话,生你气或是生我气了?”
薛白大约知道原因,但不说破,语态从容地反问道:“你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
杨玉瑶微微得意地笑了笑,道:“除了与你这义弟,我哪还有做什么。”
放在前两年,利用圣眷解决麻烦是薛白最有效的手段,朝中重臣对他的忌惮也是来源于此。偏偏他自己不愿当佞臣,这手段如今渐渐不管用了,倘若让政敌意识到这点,于他是很危险的事。
祸事的根由,大概还是在那年七夕,在长生殿与杨玉环共躲了一夜。
薛白莫名有些后悔,之后,那张原本在脑子里有些模糊的面容又清晰了些。
他摁下这些杂念,嘲笑自己所谓的忧国忧民,实则是躺在美人的被窝里瞎想。
“我知你在忧虑什么,还是李延业那案子吧?你想找圣人帮你那老丈人一把。”
杨玉瑶说着忽然停了下来,轻哼了一声,埋怨道:“大清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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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里,积雪正在消融,天反而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