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却被人推醒了。
“殿下?”
“郭虚己死了。”
张汀有些不解,起身,揉了揉眼,道:“郭虚己?”
李亨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郭虚己的战功赫赫,道:“郭顺仪的兄长,十六郎的舅舅。”
“永王的舅舅死了?”张汀松了一口气,“我前些时日还在想,自我们到少阳院以后,永王也渐渐不安分了。”
李亨摇了摇头,道:“十六郎不会的,他阿娘没得早,是我抚养他长大的。他小时候,我常哄他睡觉,喂他吃饭,教他读书……”
“你对我们的孩子都没这般上心。”
“那是你太疼孩子了,不给我机会。”李亨小心哄了张汀一句。
张汀道:“我还是觉得永王不安份。”
李亨笑了笑,道:“不会的,怎么排也排不到他这个十六。”
“办丧礼吗?”
“这几日礼院会设祭堂。”
“正好,殿下可拉拢颜真卿了。”
“是啊。”
就在当日下午,李亨果然被允许与李璘设郭虚己的祭堂。
他表现得很悲恸,拍着李璘的背,道:“你我兄弟情深,你之舅父,便是我之舅父。”
“阿兄。”
李璘哽咽着,因这句话感动得流下泪来。
他们想必会一辈子牢牢记得今日这兄弟情深的一幕,再往后的某天之后,一次次地回忆。
李亨遂接过麻衣,与李璘一样披麻戴孝,此举又赢得了许多官员的好感。
他与官员们议论了郭虚己一生的功绩,议论了西南局势,之后转到后堂,只见颜真卿正提着毛笔,站在桌案前冥思苦想。
“颜公是在为郭公写墓志铭。”
“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今日我只是郭公的子侄。”
李亨哀悼了一会,找着机会,渐渐将话题牵到了颜真卿身上。
“对了,听闻颜公近来有些麻烦?”
“殿下也有耳闻?”
李亨压低了些声音,道:“我必支持颜公,公可寻驸马张垍,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颜真卿有一瞬间的滞愣,目光看向李亨。
李亨点了点头,因不宜多谈,转身走开了,自去寻张垍说话。
依他的想法,颜真卿既被哥奴打压得厉害,此时正好与薛白一起投向东宫,张垍是聪明人,懂得怎么办。
那边,颜真卿眼看着这位太子的背影,叹息了一口气,脑中再次回想着郭虚己之死,以及吐蕃、南诏的形势变化。
他不由一阵悲怆,再落笔,已是挥挥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