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颜少府托我来看看你的,你怎牵扯到春闱大案里了?”
“与春闱无关。”
元结在一旁听了,道:“我们交构左相李适之,可能是韦坚的同党。”
听着这熟悉的罪名,李腾空愣了愣,顿觉尴尬。
她曾亲耳听阿爷与阿兄说过,易储之前,韦坚案永不结案,政敌一概可以此名义捕杀,此时面对这些人不由愧疚。
“这是我好友,宗小娘子,郢国公之后,宰相门第,连李太白也要随妻子唤她一声姑姑。”薛白引见,笑道:“这几位,则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宗小娘子当面。”杜甫行礼道:“我乃太白挚友杜甫。”
“久仰杜公大名。”
李腾空以道家礼节应了,偷眼看向薛白,心道他待人真是温和细致,不忘替她解围。
她还注意到,他称她也是“好友”,而旁人是“朋友”。
“原来薛白还有一位神仙般的红颜知己。”
众人还在调侃,薛白再次催促李腾空回去。
李腾空道:“我来,想问该如何救你?嗯……因为我觉得右相做得不对……”
“自有人会出手保我,出狱了我到玉真观向你致谢。”
“你会来吗?”
“嗯,你看皎奴。”薛白道,“回去吧。”
李腾空回过头,只见皎奴并未看这边,仿佛无处下脚一般,双手抱着肩,努力把身子缩小,一脸窒息的表情。
因薛白有笑话之意,她不由也笑。
“那,我走了。”
李腾空回眸又看了薛白一眼,一袭道袍飘然而去。
……
“真是个好女子。”元结赞道,犹不知这是哥奴女儿。
杜甫不由想念家中妻儿,诗意上口,喃喃道:“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有美人兮来何迟,日既暮兮华色衰,敢托身兮长自思。”皇甫冉则拿司马相如的赋敲打薛白。
杜五郎更直率,道:“薛白,你对人家也太冷淡了。”
“我本该对她更冷淡些。”薛白隐约还能闻到些残存的香气,心知李腾空与杨玉瑶、杜妗不同,少女情思一旦招惹了却要麻烦得多。
“为何?”
“娶不了。”
“门第不相配?”杜五郎大摇其头,“你这样可不对,人家小娘子愿来这样的地方看你,你也该为她尽力争取才对。”
“我也有要做的事。与你说过了,男儿该自重些。”
“再自重,你不能对宗小娘子自重啊。”杜五郎恨铁不成钢,“我有位族中堂叔,思慕一位有婚约的小娘子,他便愿为了这小娘子舍了前程。”
薛白懒得再搭理他。
杜甫抚须叹道:“我族中有一个从侄,与奸臣之女互生情愫,已决意抛开世俗。”
“啊?那是……”杜五郎愣了愣,转头看去,却见杜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