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闲来无事,她还叫人搬了两筐瓜果过来,让厨房众人比试雕花。
听到涨工钱,没一个人再关心前堂的事了,都专心致志拿起刻刀。
解宜年手中动作不慢,转眼就用胡萝卜雕出一朵花来,朝她说道:“看来你是已经有安排了。”
“有我哥和陈司悬在,我自然不用操心。”宋墨玉手里的刻刀收放自如,把无用的白菜帮子也雕成了花。
东西楼一楼大厅里,陈司悬和宋雪名各自带了镖局的一队人,把来捣乱的这些人团团围住。这些都是在东风武馆经受两个月高强度训练才能留下来做镖师的青年壮汉,高耸的人墙围得密不透风极具威慑力,不是这群平时仗着人多势众混吃等死的小混混能比的。
带头捣乱的人忍不住咽口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干嘛?!”
东楼处陈司悬只是一笑,旁边的陈平开口:“外头有人在等你们。”
“谁啊?”带头的人下意识朝外头看去,然后他们五六个人便被人墙拥着挤了出去,正挤到门口站定的两个差役面前。
差役挎着刀居高临下地瞅着他们。
西楼处也是一样的状况。
带头的人来之前显然就想到过这种情况,立即大声喊道:“我们好端端来这吃饭,为什么把我们赶出来?!店大欺客是不是!差役大哥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酒楼等人还没说话呢,就有路过的人啐了一口:“我呸,你们要不要脸啊,进去了一个铜板都没花就喊着要茶水喝。人家掌柜的心好你们去捣乱也把你们当平常客人对待。可你们偏偏是个不要脸的,上赶着给人找不痛快,现在差役来了你们还想倒打一耙不成?”
这个“路过的”不是别人,正是从麓山书院回来的陆云宝。
春试在即,书院里头要参加的人不少,他这种混日子的则可以选择回家待着,只要年中和年底两次考核都能合格,他在麓山书院的学习便算彻底结果了。
是以陆云宝一从书院回来,就直奔宝陵来找宋墨玉。他作为宋家酱料的最大经销商之一,这群鸟人导致他两个月没接大单,损失不少银子,他小陆爷都要气得七窍生烟了。好在宋墨玉答应事情了结放开单子后,各个品类都先拨一千罐给他,这才让他好受许多。
陆云宝没想到他一过来又看到这群混账玩意堵在酒楼门前。
那些人在宝陵县混,自然认得陆云宝是谁,想回嘴呛声也不敢。可他们也怕这样被赶回去后,当家的肯定不会轻饶他们,于是又壮着胆子对着差役道:“差役大哥,他们这些人仗着人多恐吓推搡我们,你们为何拿我们不拿他们!岂不是狼狈为奸!”
带头的人没读过几天书,就会“狼狈为奸”这一个词。
差役面无表情,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声音放大:“宋掌柜身为圣上钦赐农官和医官,岂容尔等污蔑放肆,带走!”
周遭的人哗然。
他们之前光知道宋墨玉去救灾得了很多赏赐,却不知道圣上居然还给一个小娘子赐了官!这才真是天大的荣耀啊。
这群捣乱的人本身也不清白,随便一查个个都能查出不少事来。
随后,他们一个没落都被关进了大牢。
消息传回兴盛镖局,蔡延年差点没气得一头栽倒。当初以为宋墨玉骤然发家势单力薄,可没想到其他商户铁了心跟宋墨玉一条心,更没想到宋墨玉居然大小还是个“官”。
老二和老三给他出主意:“大哥没事,城里动不了他们,城外我们还动不了吗?他们运镖路上,我们只需……”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派出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打得鼻青脸肿,又被扒了衣服拿绳子捆在树上,虽说白天已经暖和不少,但晚上还是刮风天冷,他们险些没被活活冻死。最后还是路过的老百姓报官后这群人才被放下来,个个都已经冻得说不出来话。
蔡延年哪肯罢休,眼看着要想别的办法对付宋墨玉,却根本再也抽不出功夫来。
镖局内部的事让他焦头烂额。
先是老三和他小妾勾连的事被曝出,蔡延年怒不可遏,直接让人把老三废了双腿丢到山里。接着又是老二私列名目,这些年贪了镖局足有近万两银子。唯一独善其身的,还只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四付达。
蔡延年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背叛自己,本来身强体壮的他很快便“病倒了”。
好在儿子孝顺,尤其是大儿子蔡峰天天侍奉在他床前。
可蔡延年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垮了下去,不出半个月竟然两眼一闭魂归西天。
灵堂上,蔡峰和付达哭得黑天抢地。人后,两人却都没有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