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黛瑶扁了扁嘴,“哎”了一声,靠在二楼围栏处看着楼下的街道,发出了今日第一百五十次叹气声,让纪修凭的眉头也跟着紧紧皱了起来。
“那还不简单,既然翠春居是由谁出的银两多谁就可以上二楼,那我们就另辟蹊径,每一个来我们酒楼用餐的客人我们都给他记下来,等到记下来的次数达到了五十次,或者是六十次,这个你自己定,就可以获得一次上二楼用餐的机会。”
话音刚落,纪修凭就看到穆黛瑶的双眼都亮了起来,整个人身上的颓丧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就伸出手把他给抱了起来,在半空中晃了一整圈!
“纪修凭!你真是太棒了!我就说你的头脑聪明嘛,天啊,你解决了我的一大难题!”
这是穆黛瑶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出纪修凭的名字,他抿了抿唇,脑袋虽然还有些被晃得发昏,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却跟着也“砰砰砰”地快速跳起来。
还没等纪修凭开口,穆黛瑶就已经把他放回了地上,“噔噔噔”一溜烟地就冲下了楼,要去找个木板子把这个规则给写上去,再挂在酒楼旁了。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那一举动,给纪修凭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即使纪修凭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还是因为莫名的羞意,红了一整张脸。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随随便便抱他!
这个规则一经推出,立刻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本来穆黛瑶的厨艺就好,后来雇的厨师也一个赛一个的有本领,再加上她时不时还送一些小零嘴给大家伙儿解解馋,酒楼的生意火爆到就没有冷清的时候。
对比起穆黛瑶每夜算账的时候的乐得见牙不见眼,其他酒楼的掌柜的心情可就差劲了不少。
除了翠春居还能因为自己开了多年,有一批忠实的食客捧场外,其他酒楼的生意可是一日比一日差,最差的时候是连续好几日都没有客人上门来。
看着穆黛瑶这个新开的酒楼居然敢这么抢他们的生意,还半点都不知道收敛,那些酒楼的掌柜的终于坐不住了。
一天夜里,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地主林家的家宅外突然间来了好几辆马车造访。
大门前原本有一个看门的老汉儿坐在那儿打瞌睡,结果一下就被马蹄声给惊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发现都是镇上那几个酒楼的掌柜的,马上就清醒了过来,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那些掌柜看上去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样子,直接就越过了看门的老汉儿,走进了林宅里头去。
很快,林宅的大厅就亮起了烛光。
“我说林老板,我们也不可能任凭那妇人的酒楼就这么抢走我们的生意,然后我们就一声不吭,吃下这个哑巴亏吧?!”
“就是啊,难道我们几个人要给一个妇人骑在头上吗?说出去可不得丢死个人!”
“林大哥,您是我们这里头年岁最长的,您说说看,这事儿要怎么办才成,我们都听你的!”
被几个掌柜的包围在最里头的正是林宅家主—林成金,他也是皱紧了眉头,连声叹气,但就是没有想要出声的意思。
最后是一个眉眼猥琐,却还要装出来一副自己很是大义凛然的男人低低地开了口:“林大哥,大家都尊重您,您给大家拿个主意吧。不然大家这人心散了,酒楼的生意也各做各的,到时候林大哥你明年这商会会长的位置怕是大家也会不服气啊。”
这话说的,明显隐隐蕴含着一种威胁在里头,摆明了意思就是如果林成金要是不肯出面解决这个问题,那以后这个商会会长就不一定给他坐了。
林成金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这个商会会长的位置每个月可是可以给他捞上来不少油水,他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出去的。
“这样吧,既然是大家推我坐上商会会长这个位置的,那我自然也要对得起大家的信任,”林成金顿了顿,眼底闪过了一抹狠厉,“她一没有来我们商会入会,二刚来到这里酒这么嚣张,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呢!”
话既然都说到这了,林成金自然得想出个好法子来才能服众。
他的脸从阴影处慢慢地探了出来,眉头微微蹙起,片刻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大家听听看,觉得如何?”
说着,他便压低了声音,把自己刚刚才想出来的一个主意告诉了其他人。
听完林成金的主意后,大家都面面相觑了起来,下一秒,也不知道谁起的头,纷纷站起来鼓起掌,都叫起好来。
“这可是个好主意啊,林会长威武!”
酒楼里的几个伙计
“是啊是啊,还得是林兄靠谱,我就知道林兄一出马,肯定就能解决掉那个妇人!”
“女人嘛,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哪里比得过林兄有大智慧!”
此时正在熟睡中的穆黛瑶突然间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眉头也随之微微蹙起。
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某一瞬间觉得背脊发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背地里发生了一样。
就在这时候,一旁蓦地伸出一只手来,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轻柔却又有力地拂过她的眉头。
很快便让穆黛瑶脸上的不安神色逐渐褪去,随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等到穆黛瑶睡熟了之后,那只手的主人才从黑暗里缓缓露出了他的面容。
他眉眼原本生得极其俊美,只是经常缠绕着令人难以接近的寒意,而现在那些寒意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是淡淡的担忧萦绕在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