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修凭却是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道:“知秋姑姑,修凭已不是小孩子,当谨记男女有别,不该再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闻言,穆黛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猛地扭过头瞅了一眼纪修凭。
此时的纪修凭正垂着眼睫,一点余光都不旁分,礼教端庄,俨然一副乖巧好样貌。
怎么上一世她没发现纪修凭也对纪知秋没什么好感,是她忽略了?
还没等穆黛瑶想清楚,纪知秋就已经脸上一阵发白,脸色也十分不好看起来。
纪知秋像是抓住了穆黛瑶的把柄一般,指着穆黛瑶,扭头对着面无表情的纪执徐激动得高声喊道:“兄长,你看,要不是这个女人,小凭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姑姑我这么说话,这毫无家教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不怀好意地怂恿的!”
“知秋,我原本以为你跟我相公,也就是你兄长是一条心,你们可是亲兄妹啊,怎么可以因为我们家里穷你就这么嫌弃,还把黑锅往我身上甩呢?”
“我没??????”
穆黛瑶迅速打断了纪知秋的话头,端的就是一个当家主母的气势,她一边叹气,一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着纪知秋教育道:“人家都知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知秋你却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枉我相公还成日在我面前说要对你好点,虽然你现在年岁已成还没出嫁,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好夫家,但是我们可是一家人,怎么可以彼此嫌弃呢!”
这一大通话说下来,绕得纪知秋脑袋都晕了,她张大了嘴,完全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只是赤白着一张脸,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噗嗤。”
然而纪乐童听懂了,她也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因此而笑出声来的样子,弯着眉眼,一脸天真无辜地问道:“呀,知秋姑姑,娘亲是说狗都不会嫌弃家里穷,但是你嫌弃了,为什么呀?”
“哎,五妹你这都不懂为什么,就是说知秋姑姑连狗都不如嘛。”
纪修凯充分地表现出来了什么叫做插上一刀,偏生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特别有脑子的人,大大咧咧说出了这种冒犯的话来,直接就把纪知秋给噎得眼眶一红,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反了反了,都反了!
这几个小兔崽子怎么敢这么跟她说话!
毫无礼教可言,纪知秋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她刚想要当场发作起来,就被纪执徐瞥过来的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够了。”
“兄长!你也看到了,她把小凭他们几个统统都教坏了,现在居然敢这么跟长辈说话,半点家教都没有,难道兄长你也不管一管吗?!”
纪知秋气得直跺脚,但是她心里却还是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冷面兄长有些忌惮和畏惧的,要不是她仗着自己手里一直拿捏着爹爹死之前的遗愿,现在她也不敢这么跟纪执徐说话。
“知秋,你口口声声要说有家教,难道你没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纪执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寒意,听得纪知秋大气都不敢喘,眼神也逐渐变得心虚起来,结结巴巴地低声道:“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做错了,我身为小凭他们的姑姑,他们做错了事情难道我还不能教育他们吗?”
“瑶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也是你的嫂子,但是从你刚才到现在对瑶娘的态度来看,你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嫂子看待,古人云,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为何不懂?”
若换做以前,纪执徐兴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的瑶娘对于他而言的重要程度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又怎么可能看着纪知秋那般欺负穆黛瑶。
“可是以前兄长你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
后面的话纪知秋还没说完,就被纪执徐冷冷的眼风扫了一下,顿时不敢吱声,只得支支吾吾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穆黛瑶站在一旁,垂眉看着地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她自然知道纪知秋后面要说的话是什么,以前的纪执徐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觉得是她的错,根本不会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时日一久,自然让她愈发地失去家里的地位,到最后沦落到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地步。
她想当官夫人
“今日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若是出现下一次,那便不要怪当兄长的不客气了。”
见纪知秋终于老实了下来,纪执徐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冷硬,随后他抬眸问了一句:“对了,知秋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兄长,你不是总说我挑剔没能找到好夫家嘛,现在你妹妹我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了。”
纪执徐淡淡地问道:“是谁?”
闻言,穆黛瑶也悄摸摸底竖起了耳朵,能够被纪知秋给看中,她可很是好奇到底是哪个倒霉蛋了。
本来还在垂头丧气的纪知秋顿时一个精神,她两眼放光,上下嘴皮子快速翻动着,生怕纪执徐不肯答应帮她一般,“就是隔壁村的张君实,兄长你还记得他不?”
张君实这个名字很是耳熟,穆黛瑶眯起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她记起来的时候顿时感到有些惊讶。
当年纪家跟张家还是定下的娃娃亲呢,只是后来张家二老因为出了事故而去世了,只剩下张君实一个孩子,家里的东西都被亲戚搬了个空,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所以纪知秋便以张君实家境太穷,配不上自己为理由而辞退了婚事,这件事当时还闹得挺沸沸扬扬的,村里的人背地里都说纪家这事做得不实在,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