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纪执徐未免有些急了。
这听上去不就像是在说自己没有给瑶娘带礼物来嘛,偏生说这话的又是他最疼的小女儿,纪执徐只好有苦说不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穆黛瑶,苍白又无力地想要为自己挽救一波。
“瑶娘,我之前有送过你发簪,见你一直没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来着,所以我便没有给你带来。”
闻言,穆黛瑶原本想要打趣纪执徐的话到了嘴边立马就被她重新咽了回去。
好像他说得没错,之前的确是送过自己一只发簪,只是那只发簪现在不知道被她塞到了房间里的哪个旮旯角落里罢了。
想到这,穆黛瑶顿时有些心虚地扭过了头,转移了话题:“对,娘亲不怎么喜欢戴发簪,所以这枝梅花还是给童童戴着好看。”
“哪有女子不爱美的呀,而且童童明明看到你拿着爹爹送你的胭脂盒摸了好久,按照书上说的,那就叫做爱不释手!”
纪乐童扁了扁嘴,一本正经地说道。
加上她本身的声音听上去就是奶声奶气的,更是平添了几分天真的可爱感。
听得穆黛瑶不禁老脸一红,都不好意思继续欺骗小孩子了。
更何况纪执徐还在一旁站着,一脸听了纪乐童的话后惊讶的样子,他扭头认真看着穆黛瑶,语气中略带些许喜悦地追问到:“瑶娘,童童刚才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很喜欢我送的胭脂?”
“……”
闻言,穆黛瑶一脸面无表情,她不过就是因为好奇而多摸了几下那个胭脂盒子罢了,怎么就成了她爱不释手了。
这个词语是这么拿来用的吗?
“那瑶娘,明日我再给你去买几盒,你还想要什么颜色的,或者我们一起去镇上看看。”
“相公,你明日不去打猎了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是你的性子。”
穆黛瑶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纪执徐的滔滔不绝,直接拒绝到。
然后还没等纪执徐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外头的院子突然间传来了一个猛然拔高的女子嗓音。
“我的好兄长啊,你终于回家了啊,呜呜呜,你妹妹我可是被人欺负得不行,无家可归啊!”
这个嗓音尖利刺耳,甚至还带了点乌鸦哭丧的感觉,一下就让众人皱起了眉头。
就连纪执徐都被叫得愣了一秒,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人闯了进来。
反倒是穆黛瑶最先反应过来,她挑了挑眉,转头看着纪执徐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感觉说道:“相公,听这个声音怕不是小姑子来了。”
“瑶娘你是说知秋来了?”
纪执徐皱了皱眉,大好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其实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某些行为也是颇感无奈,他们并非同个娘亲所生,只是同个爹罢了。
但是偏生他爹又十分疼爱这个妹妹,从小把她娇惯得好吃懒做,性子又差,年纪上来了也没有人想上门提亲,导致这成了当年纪执徐的爹离世时最大的心结。
就因为这种有点像是托孤的遗愿,使得纪执徐这么多年来都尽可能满足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所有要求。
“嗯呀,白日的时候知秋也来过一次,不过因为觉得我做的饭不好吃,说我欺负了她,一气之下就跑了。”
穆黛瑶眨巴着双眼,无辜地说道。
闻言,纪家几个孩子纷纷都抬起头来瞅了一眼穆黛瑶。
虽说她并没有说谎,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是有哪里怪怪的。
“相公,你也知道的,家里孩子多,哪里能够顿顿吃得起肉,但是知秋她都听不进去我的解释,任凭我在后头怎么叫她她都不肯听。”
不就是卖可怜嘛,穆黛瑶现在做得可是十分娴熟,话音落下的时候,她抬眸怯怯地瞥了一眼纪执徐,一副受气小娘子的模样。
说她比狗还不如
“我自然不会觉得是瑶娘你的问题,知秋的性子我了解,她自幼便是如此骄纵,以前家境还可以,便由得她去了,如今看来,当初是做错了。”
“什么做错了?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嫂子欺负我的事情了?”
就在纪执徐话音刚落的那一秒,纪知秋刚好踏进了灶房里,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便还以为是兄长知道了,立刻就得意洋洋起来。
“哦?如何欺负你的。”
纪执徐眯了眯眼,语气不冷不热的,一时让纪知秋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她不给我肉吃!纯心就是想要饿我肚子!”
尽管如此,纪知秋还是不依不饶地指着穆黛瑶告状。
丝毫没有发现她兄长此刻的脸色有多冰冷。
“知秋,我跟你解释过了,不是不想给你肉吃,而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快揭不开锅了,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肉吃呀?”
以前穆黛瑶就是吃亏在不懂得把冤屈说出口,才平白受了那么多气,现在她才不会那么老实地半句话都不说。
甚至她说得还要比纪知秋更多,看上去还要更加委屈可怜。
“你胡说,我都打听过了,你明明有闲钱可以买好几个没啥用的大缸,刚刚我还看到你拎着两大桶羊奶回来,你还好意思说家里揭不开锅,我看是你暗地里把银两都给花光了,欺负我兄长往日不常在家里,便趁机虐待我这几个可怜的侄子侄女吧!”
说到这,纪知秋还愣是挤出来了几滴眼泪,假惺惺地想要伸手去抱住离自己最近的纪修凭,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我可怜的侄子侄女啊,幸好你们还有我这个姑姑在,不然可就没人对你们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