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洛笑得讨好,“那既然如此,我们便达成共识了。”
司徒云昭笑了笑,“明日陛下便可回乾阳殿早朝,本王也会当众宣布卸任。”
直到身后永阳宫大门紧闭上,司徒云昭嘴角挂着的浅笑才消失,平静地吩咐:“着人将永阳宫恢复原样,王府暗卫撤离,将卸任诏书备好。从此以后,陛下就是这偌大皇宫真正的主人了。”
巨浪
夜最深沉之时,王府最华贵的卧房里摇曳着一丝温暖昏黄的烛火,薄纱的帐中,司徒清潇安静地熟睡着,柔软的祥云锦被未覆盖的地方露出一截圆润白皙的肩头,还带着点点红痕,昭示着几个时辰前的荒唐行径。司徒云昭靠在床榻边,将司徒清潇拥入怀里,用这世上最清澈温柔的声音在司徒清潇耳边轻言:“日后,这世上再也无人能将你我分开了。”
司徒云昭水波潋滟的桃花眼中带着迷恋,低下头去,温柔地吻住了昨夜她蹂躏过千万遍的唇。
慢慢地,她眼尾逐渐泛起了红,像被极细的狼豪用朱砂晕染过一样。
司徒云昭温柔又野蛮,司徒清潇渐渐承受不住,逐渐转醒,想要睁开眼时,却被一只滚烫的手覆上来遮住了视线。
昨夜的放纵已经令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承受这一切。
她感觉到对方遮住了她的眼睛,柔软的唇却覆上了她的唇,温柔地将她被紧咬的下唇从贝齿下解救出来。
司徒清潇感觉自己像是坚冰被融化成为了一滩水。
笠日,乾阳殿。
今日是一月一次的大朝会,满朝文武宗室皆在,手持玉笏依品阶班立,金阶之上的司徒云昭站在王位前,并未入座,直到传令官来报:“皇上驾到——”
满朝文武宗室诧异地想要回头看,他们虽然多少已经听说司徒清洛龙体痊愈之事,却一直半信半疑,如今皇帝乍然上朝,万分震惊。他们抬头间见司徒云昭站在上面,面容被冕琉挡住,模糊难辨,于是连忙低下头去,可是因太过震惊,依旧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许久不曾出现的司徒清洛身着繁复的龙袍,头戴十二琉冕,走向龙椅入座。
司徒云昭站在王位前,负手而立,面色冷淡,一言不发。群臣太过惊诧,又碍于司徒云昭,甚至不敢开口向帝王行礼,他们甚至不知这会否是司徒云昭对于他们忠心的一场测试,于是更无人敢表露什么,一时间朝堂只余沉默与窃窃私语之声。
司徒清洛有些坐立难安了,连日的囚禁加上昨夜的恐惧令他本如惊弓之鸟一般,如今面对这样难堪的局面他只能强撑着。自从司徒清洛被软禁,司徒云昭把持朝政越发过分以来,陆太傅为了躲避,连日来一直告病在家,昨夜之事司徒清洛还来不及知会他,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看司徒云昭的脸色,保皇党之人没有陆太傅在,便以魏岚为首,但魏岚之地位与陆太傅相差太多,众人也是瞻前顾后,即便有心维护,却也人微言轻。
司徒清洛干咳一声,想先自行打破这僵局,“呃……朕——”
没想到,司徒云昭开口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朝堂沸腾,几个臣子惊诧地张着嘴,嘴里几乎快塞得下一块石头了,就连司徒清洛也有些受宠若惊地转头看着她。
只有魏岚所带领的保皇党和一些宗室、老臣喜上眉梢,朝臣见此状况,纷纷下拜,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清洛已经褪去震惊的表情,坐得端正,挺了挺胸膛,众人山呼万岁,司徒云昭的臣服,令他第一次有了做帝王的实感,“众卿平身。前些日子,朕不慎大感了风寒,好在各位御医会诊后,朕如今已经大好了,各位爱卿不必担忧。”
本来朝野上下有所猜疑,皇帝是否被司徒云昭囚禁架空,可看司徒清洛坐得端端正正,神采奕奕,满面红光,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这些日子里遭了胁迫,倒像是大病初愈,各位朝臣不疑有他,纷纷恭请司徒清洛保重龙体。
司徒云昭将手中的诏书放在一旁躬身侍候的宫人手中的雕花托盘中,宫人得令,宣读诏书。
司徒云昭神色淡然,言:“颁布诏书,晓喻天下。”
宫人战战兢兢地宣读完毕摄政王卸任诏书,下面却有臣子即刻下拜阻拦,却只是象征性地,心里到底还是高兴的,毕竟司徒清洛的确到了亲政的年纪,司徒云昭依旧是群臣之首的平南王,只是不再摄政,司徒清洛独坐尊位,皇权至上,如此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孟子衡见状急得冷汗直冒,跳起了脚,“摄政王,不可,万万不可!!”
还有几个并不相信司徒清洛能力的中立派也出来阻拦,但依旧没有合适的由头。司徒云昭不为所动,将头上的九旒冕摘了下来t,放在了雕花木盘中,走下了金阶、玉阶,站到了文臣之首。
司徒清洛咳咳两声,一副严谨的神态,“前些日子,朕病将愈,摄政王与几位军机大臣便与朕商议过,朕已经年满十八,按例也该选妃立后,开枝散叶,而后亲政了。于是摄政王自请卸任,依旧以平南王之位辅佐朕左右。”
“且慢。”殿外传来一声清冷有力的女声。
所有朝臣纷纷回头看去,司徒清洛也焦急地探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有司徒云昭依旧目视前方,唇角甚至还扬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眼看一步之遥,司徒清洛骤然被打断很是不悦,他一拍龙椅扶手,斥责道:“皇姊?谁准许你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