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表面上奉承本王,私底下违逆本王。长公主的表里不一自是不同,长公主表面上违逆本王、算计本王,私底下,不知有多顺从本王。”司徒云昭清醇的声音压低了些,手中摩挲司徒清潇手指的动作也变得轻柔暧昧起来。
霎那间,司徒清潇的耳廓弥漫上了一圈粉红,她娇叱:“你闭嘴!”
司徒清潇整个人如羊脂玉般莹白玉嫩,朱唇妖冶润泽,如带着晨露的桃花一样娇美,今夜宴席的发髻盘着,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令司徒云昭神魂颠倒。
她压不下心间的躁动,左手揽了她的腰,薄唇就要探过去。
司徒清潇视线对上了司徒云昭身后的茯苓与山瑾,虽然他们都低着头并未向这边看来。司徒清潇急着推拒她的肩膀,并不曾推开多远,却连声音都有些细弱颤抖:“别,茯苓他们还在……”
司徒云昭并没有停下探过去的动作,只是一边探过身子,一边开口开口吩咐:“转过去。”
“是。”茯苓和山瑾像是没有温度的人,两人提着灯转过身去,但转身之后两人嘴角的弧度出卖了她们。
“昭……”身体被束缚进她有力又温柔的怀抱里,未尽的话语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呼吸灼热,微冷的唇贴过来,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轻柔又撩人地探索过她每一个角落。
而司徒清潇轻、颤着承受她的爱意,睫羽在不自觉中潮、湿。
卸任
皇宫子时,夜凉如水,更显得肃穆寂静,夜风裹挟着阵阵凉意,湖里漾起阵阵波纹。
永阳宫大门被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室内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幽暗。
“谁?”司徒清洛警觉的声音传来,“太傅?是你吗?”他很是焦虑,连日来都睡不了一个好觉,最近永阳宫被把守得更严了些,不仅太傅已经好几日不曾来了,连外面的消息都传不进来了。
未见其人,不想传来的声音如鬼魅般骇人,令他浑身汗毛竖立,那是一道清冽的女声,来人似乎还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圣上,最近可好?”
脚步声越发近了,司徒清洛几乎能想象到,那双金蟒黑靴一步步踩在地毯上的动作。
直到那道声音出现在内室门口,泛着刺骨的寒意,“这么暗,陛下怎不点灯?”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司徒清洛整个人僵直地坐在龙榻边,一动不动。
骤然,一团烛火摇曳,司徒云昭一手拉着宽大的袍袖,另一只手点亮了两盏烛,很快,室内便起了微弱昏暗的火光。
司徒云昭将手中一支蜡烛递给司徒清洛,“看清本王了么?”司徒清洛木然地接过。
司徒云昭身着朱红色的王袍,束着金带玉冠,出现在内室门口,那昏黄幽暗中,她的半张脸隐在模糊的烛火后,如地狱修罗一般鬼魅骇人。
司徒云昭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黑曜石般的乌眸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这双将司徒清潇迷得神魂颠倒的温柔的桃花眼,于司徒清洛而言却像是魔窟一般,司徒清洛从未觉得这双桃花眼温和过,他只觉得她满身阴诡,那朱红的王袍,是她嗜血的痕迹。
蜡油毫无征兆地滴下来,滴落在司徒清洛手上,烫得司徒清洛惊呼,下意识地将手中蜡烛抛到地上。
司徒清洛将手捧在手心里吹,模样狼狈。:。?司徒云昭却优雅地弯腰拾起了蜡烛,放回了烛台上。
司徒云昭慵懒浅淡,负着左手漫不经心地在龙榻前踱步,嘴上虽是笑着,眼神却阴冷,“这小小痛楚都难以忍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陛下怎对得起太傅的谆谆教诲。”
司徒清洛汗毛倒立,紧盯着司徒云昭,像是想将她身上看穿一个洞般,“你在监视朕?”
司徒云昭四两拨千斤,“陛下不谙世事,总想得少些。倘若本王是陛下,会想,会否连太傅所言的一切,都是与人串通,受人指使?”
“你胡说!太傅绝不可能骗朕!”司徒清洛咬着牙,但眼神慌乱闪躲,气势却弱,“这是朕的皇宫,你,你鸠占鹊巢,究竟是何居心?”
“这永阳宫本王怕是比陛下更熟悉。”司徒云昭像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声音清润平和地娓娓道来:“几年前,与今日同样的一个夜晚,我在这里把你叔王司徒文佳的项上人头献给你父皇司徒文泰,从那夜之后,你父皇就病入膏肓,一卧不起了。再后来,你父皇和太傅私相授受,打好了如意算盘,执意要将长公主指婚给陆子淮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次日他就要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前一夜我就在这里烧了那道圣旨。”
“他问我倘若他拒不退婚,我会否杀了他。我说不会,只会让他的儿子们替代他偿还,赵王、景王……”
这让亲眼见过赵王景王如何殒命的司徒清洛回想起当日的一个个情景——赵王在狱中自杀,盈太妃暴尸荒野,景王一家惨遭灭门,无比恐惧,吓得瘫软在榻。
司徒云昭薄唇边带着浅笑,“后来的事,你便也知晓了。你父皇寻根究底,想知道为何我执意他退婚,我就在这里告诉他,我中意他女儿,温宁公主。”
司徒清洛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未成想她会自己承认此事。司徒云昭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洞悉一切。
“后来,你父皇表面上装疯卖傻,私下里与陆太傅暗通款曲,他说,本王玷污了温宁公主,在家国天下,你与本王之间,温宁公主永远会选择你。于是本王就在这里将他五花大绑,折磨得他人不人鬼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