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徒清潇窝在她怀里,久违的怀抱,令她舒服放松得几乎想要流泪,她又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司徒云昭抬手也圈住她,将她护在怀里,圈得紧紧的,仿佛要为她挡去一切纷扰寒冷,“御医的药,要按时用。快入秋了,天气冷了下来,不过,今年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寒气侵扰了。”
司徒清潇从来未有一刻如此相信一个人的话,也没有一个人令她如此安心,信任,平日里做惯了长姊、长公主,司徒家的江山、兄弟姐妹,一切的一切都要靠她一个人支撑,压得她几乎窒息。终于,她遇上了司徒云昭,她想通了,她卸下心防,放任自己依靠在这个怀抱里,这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怀抱原来是如此温柔、温暖。
她知道,这个人可以为她遮挡一切的风雨,阻隔一切的烦忧。她有这样的能力,亦有这样的坚定。她竟还时时刻刻记挂着自己的身子,明明是日理万机、权势滔天的权臣,却连自己进食饮水这样的小事都关注着。仿佛自打母后去世,再没有一个人这般牵挂自己,
司徒清潇也一样记挂着司徒云昭,她知道司徒云昭身边人才济济,有张汶诊治,有多少人左右服侍,却还是放心不下,今晚刚进府时,便仔细询问了她身边的侍女,又细细查看了伤口,复元得很好,才放下心来。可她仍觉得愧疚,司徒云昭朝堂正是多事之秋,还受了伤,而自己却不在她身边。
司徒清潇眼眶发烫,圈着她精瘦的腰,如月光清亮娓娓动听的声音染上沙哑,“都是我不好,你的伤还未复元,我就不在你身边照顾你,而是去照顾淙儿,一去便是七日。”
像是忍住什么,静默了片刻,她抬起脸来,幽深的眼眸里悲伤得令司徒云昭心惊。她看着司徒云昭,声音发涩,“可有时,我没有选择,你知道吗?昭儿。”
司徒清潇第一次摊开来,将自己的难过、悲伤、纠结、痛苦、愧疚毫无保留地给对方看,司徒云昭知道,眼前之人还是司徒清潇,但也却不再是以前那个司徒清潇了。
“我怎会怪你?不要再想那些,你只需留在我身边,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司徒云昭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而司徒清潇也在这样的温柔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司徒云昭亲吻她的发丝,她要她像倦鸟归林一样,一直留在自己的怀抱里。
“好好休息,等夏宴之后,我们一起去寒山寺,求一道符,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司徒云昭轻抚轻言,是从来不相信鬼神之事的人,可是现在她为了司徒清潇愿意去相信。
天空的墨色越来越深,两个人衣着单薄,许久了,单是站在窗前都有些凉意了,司徒云昭的手,透过单薄的中衣,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慢慢地,有些灼热了。
司徒清潇自是感受到了,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情丝缠绕的眼神对上对方的目光,司徒云昭捧着她的脸,灼热滚烫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不知道我的潇儿原来曾经得过痘疹。”
司徒清潇目光羞涩得撇开,猜想她是要继续黄昏时在未央宫外的话题,又要说什么登徒子的浪言。
却没想到,司徒云昭眼中情深似水,“潇儿,你受苦了。”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心疼,手上是蚀骨的温柔。
司徒清潇几乎愣了,自从母后去世后,这世界从未有一个人如此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爱。没想到那么多年前的一场病,连自己都早日忘记了当日纠缠病魔的感觉,她却在默然心疼。即便是母后,也不是只爱她,也不是最爱她,也并非是这样无条件地爱她。
只有司徒云昭,将她视为,只爱,最爱,唯一的爱。
从十四岁,司徒云昭的桃花眼一次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开始,她知道自己被这个人吸引,对这个人迷恋、倾心,渐渐的,一天又一天、司徒云昭用深情,将这样缥缈的爱变为了具象。
司徒清潇再也忍不住眼眶发热,发烫,用尽力气,吻上眼前人红润的朱唇。
司徒云昭抱着她,只一瞬,也闭上眼睛,回应着她的主动。
渐渐的,红烛t灯光昏黄,落下的影子斑驳陆离,司徒云昭打横抱起司徒清潇,司徒清潇紧紧搂住她的脖颈,两个人交叠间,一起陷入绵软的床榻里。
司徒清潇眼神越发迷离,司徒云昭将自己圈在她与玉榻之间,这里给了自己无上的安全感。
司徒清潇紧紧勾住她的脖颈,献上自己。司徒清潇的羞涩、情,动是最让司徒云昭心动的反应、司徒云昭偶尔睁眼间,眼尾像点了朱砂泛红的桃花眼,眼中是溺水般的深情,手下是蚀骨的温柔。潮水袭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桃花如愿落进了夏夜晚风的怀抱里。
夏宴
夏宴如期而至,虽不是一年中最盛大的,和着夏夜的晚风,却也是难得的轻松时刻。司徒清淙的水痘好了去,在宫中也未扩散,司徒家的诸王公主们也为此松了一口气,连日来心气浮躁,恰好借此机会扫去一些阴霾。又加二公主司徒清漪自出嫁后多年来第一次回来省亲,二公主未出阁时人缘便好,又讨长辈欢心,以往常年在府上休养,不参朝政的老王爷郡主们也来了不少,今日皇亲国戚倒是来的比往日更多些。
天色渐浓,待皇亲国戚,文武重臣齐聚,司徒云昭的玉辇才驾临重华殿,轿辇上玉石琅琅,金丝帏帘,宫中无人不识。
文武群臣等在门口恭迎王驾,轿辇渐行渐近,司徒云昭坐在玉辇里,朱红玄黑的王服,上面绣着团章金蟒,青丝在脑后盘起发髻,头上插着几支金步摇,人常说玉靠人养,司徒云昭的肤色就如同她腰间常年戴着的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一样瓷白,眉骨高挺,朱唇如火,如芝兰玉树,美艳绝伦。比历来年轻的皇后更美丽,比帝王更威严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