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唯一一次心软,义无反顾,是为了他。
傅砚骁俊容渐白,星眸氤氲的情绪,暗沉,复杂。
傅砚蛰眼神幽幽的,俯身拾起地上的花束,操控着轮椅来到茶几旁,将百合花一支支插在花瓶里。
“扔了,可惜。其实还是很好看的。”他背对着二人,唇角耐人寻味地勾起。
见梁歌儿闭上眼睛,傅砚骁声音沉哑,“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过身,步履机械化地朝门口走去。
“傅砚骁。”她叫他。
男人步子一顿,没回头。
“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没任何关系了。”
梁歌儿攥紧的纤细十指,指尖快要将被单扎破,声色却清冷,果决,“你不用再勉强自己,过来见我了。我也不会……再想见你了。”
……
从病房出来的一路,傅砚骁只觉脚步轻飘,像踩在棉花上,毫无实感。
他头痛得一下比一下强烈,视线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女人绝情的话语,在耳边不断的回想,扯得他神经作痛,脑门布了一层冷汗。
“砚骁。”
背后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傅砚骁驻足,回眸。
傅砚蛰坐着轮椅来到他面前,微微一笑: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傅砚骁牢牢攥紧手指,强忍痛意,“好。”
兄弟二人来到天台上。
午后,阳光明媚,但到底入冬了,冷冽的风还是顺着领口、袖口往里钻。
傅砚骁是军人出身,身体素质强悍惊人,却不知为什么,他此刻觉得周身涌动寒意。
“嗯……盛京的空气真好。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傅砚蛰深深呼吸,却不知是不是呛了口冷气,他闷闷咳了几声,脸色亦苍白些许。
“大哥,你想跟我说什么?”
傅砚骁站在他身侧,如墨的眸望着远方,“这里风太大,你身体不好,还是该注意保养。”
傅砚蛰捂住胸口,“砚骁,你还关心大哥吗?”
“当然。”
傅砚骁顿了顿,声色沉沉,“当年是你牺牲了自己,助我逃出生天,我才幸免于难。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
傅砚蛰蹙眉,失笑,“只有恩情,没有兄弟情吗?”
男人薄唇一抿,“小时候,除了爷爷,大哥对我最好。”
“我不是在道德绑架你,我只是希望,我这次突然回来,不会让你产生困扰,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还能一如往昔。”
傅砚蛰轻轻喘了口气,语气很诚恳,“虽然,我们不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但你也是我的亲兄弟,我从来没有想对你不利的心思。”
傅砚骁容色冷漠,“大哥,既然是亲兄弟,那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用跟我绕弯子。”
一阵森寒,彻骨的风,呼啸而过。
“砚骁,你和梁小姐的故事,落幕了。真令人惋惜。”
傅砚蛰扬起清白如玉的脸,望着他,逐字逐句,“如果,我想跟她有个开始,你会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