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要与他相爱如初,白头偕老。
大小姐,从来都是个贪心的人。
“七哥,你们给谢晋寰做尸检了吗?”梁歌儿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她给梁枫打去电话。
“做了,是心脏麻痹。但法医说,这种心脏麻痹不是自身旧疾病突发,而是注射药物过量引起的。”
梁歌儿心中疑惑更深,嗓音压低:
“玫瑰岛屿时,谢晋寰为了撑住精神,的确服用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物,但也不见有事。进了看守所半个多月,他没有服药和注射的条件,竟会暴毙?
这不吊诡吗?!”
梁枫也狐疑,“我们再多猜测,也没有切实证据。”
“除了我,他这两天,还见了什么人没有?”
“谢家人都绝迹了,谁还会去见他啊?”
“那就从接触过他的人排查,哪怕只是一个保洁大爷,都不能放过!”
梁歌儿沉下呼吸,哭肿了的杏眸再次变得了锐利非凡,“七哥你忘了?以前谢晋琛进了看守所,没过多久就被人弄死了。死得比这个更粗暴,明摆着就是谋杀!
这个下手更巧妙,更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趁他熟睡是给他注射都有可能。所以他同牢房的犯人,这几天所有接触过他的人,身份、背景、银行流水,都要仔仔细细的查!”
“明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倏地,梁枫静默片刻,轻轻地问,“小妹,你还好吗?”
“很好啊,好极了。”
梁歌儿屏住泪意,强颜欢笑,“砚骁醒了,只要他好好的,我就一切都好。”
“别骗人了。砚骁他脑子出毛病了,我们都知道了。”
梁枫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小妹,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砚骁的脑部一直不能恢复如初,我是不建议你们再勉强在一起了。
现在的他,比三年前更不如。三年前是他不懂爱,现在,是根本不会爱了。
你俩没领证,没结婚,你不用为他守这活寡。俗话说的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们以后,就好好的,各自生活,不也挺好的吗?”
挺好的吗?
能挺好的吗?
他失去了爱的能力,她却是连心都挖空了。
“不会一直这样的,七哥。随风哥哥说了,砚骁有恢复情感功能的可能。”
梁歌儿固执得一千头牛都拉不回来,“放心,我绝不会寻死觅活。
他忘记怎么爱了,那我就一点一点,再教会他,什么是爱。”
七哥深知,他劝不动的。
但,他们的大小姐,有任性的条件,有无数次试错的成本。他们只需要做她坚实的后盾就好,其他的,管不了,不能管。
随她,去吧。
……
不知不觉,梁歌儿双臂环抱胸前,侧卧在医院走廊硬邦邦的椅子上,睡着了。
她连续做着噩梦,梦见砚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疯狂地在他身后,在黑暗中不停地追赶,不停地呼唤他回头。
突然,砚骁的身影消失了。
而她脚下的路,亦陡然消失,变成了恐怖的万丈深渊。
“跳下去,你的砚骁就在下面,跳啊,你敢吗?你不敢。”
随之而来的,是对她猖狂的嘲笑。
梁歌儿满眼是泪,全身血液倒流,终是把心一横:
“我跳!”
咚——!
她梦呓的哭喊,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她的人也随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疼痛将她惊醒。
梁歌儿浑身被冷汗浸透,痛得她连腰都直不起来,发出细弱的轻吟。
她吃力地翻过身,睁开泪水朦胧的眼眸,霎时瞳仁一缩——
穿着病号服的傅砚骁,高大魁拔的身影,就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俯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