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淮虽是这男人的父亲,但他的心还是护着他的小小,撑起精神,严词厉色,“什么叫人已经这样了?砚骁没缺胳膊,没断腿儿,暂时昏迷而已!你这是在咒自己亲儿子吗?!
你要觉得自己儿子不行了,与其在这儿嗷嗷乱叫,不如去把后事备下,没准儿还能给砚骁冲一冲!”
“爸,都到了这时候了,您还护着这丫头?!”
傅光景怒不可遏,盯着梁歌儿,满目猩红,“我都怀疑,你这丫头是不是我儿子命里的克星!砚骁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作践我儿子?!”
梁歌儿向来伶牙俐齿,此刻却承受着所有的埋怨,紧蜷十指,不吭一声。
见她沉默,傅光景更是压不住火气,冲动之下竟抡起胳膊,向她毫无血色的脸搧上去!
“傅光景,你住手!”
傅南淮愕然瞠目,可他这副老朽的身子却根本无力阻止!
梁歌儿闭上红肿的眼睛,没有丝毫闪避。
这一巴掌,她该挨。
傅光景说得不错,砚骁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她该打,该死!
啪——!
梁歌儿薄薄的身子一颤!
然而,这一掌,却未能落下来。
她缓缓睁开泛起水汽的眼睛。
眼前的一幕,令她呼吸一窒,心脏重重缩紧!
傅光景高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被突然杀到的傅砚蛰猛地桎梏住了手腕,落不下来。
但,让梁歌儿难以置信的事,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坐轮椅。
他竟然,站了起来!
“砚蛰,你……你的腿……”傅光景盯着面若沉水的长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傅南淮亦目瞪口呆,震惊的目光由上至下地打量着眼前高大挺隽,身姿弘雅的男人。
“爸,无论怎样,都不该动粗。”
傅砚蛰微微转眸,瞥向梁歌儿的眸光,是一片深沉、内敛,如漩涡般引人沉沦的浓黑,“砚骁是为了保护他爱的人才变成这样的,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并不认为,梁小姐有错。我知道您心疼砚骁,但也不该迁怒于无辜的人。”
梁歌儿眉心一拢,紧咬唇内的软肉。
音落,男人缓缓撒开了傅光景的手。
与此同时,傅光景顿觉手腕一阵吃痛,低头看去,红了一圈。
“大少爷!您要注意身体啊!”
慕雪柔匆匆赶来,立刻将轮椅推过去,扶傅砚蛰坐下。
傅砚蛰浅笑,弯眸,“无妨,我没有那么脆弱。偶尔也该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砚蛰,你、你的腿……没事了?!”傅光景惊愕地盯着长子黑色西裤下修长的双腿,连冲梁歌儿发脾气都忘了。
傅砚蛰淡淡抬唇,温柔的目光如春风一般,不经意地拂过梁歌儿的面靥:
“爸,我坐轮椅,不等于我的腿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