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的人神情冷冽,严阵以待。
梁歌儿凌厉如刀锋的眼神望着向她走过来的谢晋寰,突然觉得恍如隔世。
谁能想到,儿时的青梅竹马,如今成了她最恐怖的敌人。
儿时玩笑着叫一句“小畜生”,怎料一语成谶,他真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谢晋寰精致的面靥一片沉凝,越走越近。
却在来到梁歌儿面前时,不露一丝伪饰的痕迹,笑容干净清润。
“歌儿,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傅砚骁星眸一暗,绷着青筋的大手立刻箍在爱人腰间,将她揽在怀中,霸气护妻,化身成不可逾越的警戒线。
放这条毒蛇进来是他的主意,可此刻,他俨然自己先有点难以自持了。
“可我见到你,却只剩恶心,想吐!”梁歌儿冷启红唇,说出口的每个字都透出对他的憎恶。
谢晋寰罔若未闻,依然痴痴看着她,“歌儿,无论你怎么骂我,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减少半分。”
“我yue……”梁栩扶住墙,真要吐了。
唰地一声,白烬飞眸若寒星,手中亮出一把杀气四溢的匕首,“真TM想把刀扎在他脸上,看看这疯子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梁歌儿眉心紧蹙,四肢百骸涌上恶寒。
“谢晋寰,你刚一回国就过来,又在打什么主意?”傅砚骁下颌线微紧,沉着的剑眉给这张俊美的脸更添凌厉肃杀。
谢晋寰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只摊开冷白修长的手,乜向身后的谭秘书。
谭秘书立刻将一支保护严密医用钢药盒恭敬地放在他掌心。
“歌儿,我听说梁叔叔病发了,这次他老人家病得比以前都要重。”
谢晋寰满目诚恳,双手将药盒递到梁歌儿面前,“这是我在M国托朋友为梁叔叔寻来的特效药,在当地有不少脑梗患者用了这种药都慢慢有所好转。我是真心希望能帮到梁叔叔……”
话音未落,梁歌儿便瞪起嗜血般猩红的眸子,扬手直接将药盒打落在地。
“滚,马上滚……滚!”
她直指大门,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像在这一刻断裂了似的,绯唇止不住打颤,“还有,以后我们梁家的事,你少打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歌儿……”
谢晋寰瞳仁骤缩,霜打的般呆站着,不知所措的样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对梁叔叔,对你,从无半点恶意!
我只是来送药,就算你讨厌我……也该为梁叔叔着想,不要延误了病情才好!”
傅砚骁掌心用力握着梁歌儿颤抖的肩,寒彻的眼神如同利剑像要将谢晋寰的胸口攮开一样透出恨意,“梁董的病情没那么严重,别说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来刺激歌儿。
还有,歌儿是梁董的亲女儿,她比你这个外人懂得该怎么孝顺父亲,用不着你来教她做事!”
三位大舅哥和敏姨都赞同地点头。
白烬飞心直口快,挺拔的身姿靠墙而立,瞥着谢晋寰哂笑,“再说了,谁知道你谢四少送来的是救命的药,还是催命的符啊。
我可真怕老万用了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和貌美如花的三位太太了。”
柳敏之被这小子戏谑惯了,不觉得怎么。倒是梁樾和梁栩怨怼地看着弟弟,真想各脱下一只袜子塞他嘴里。
老四的话只能听一半,后半句一准儿下道。
傅砚骁已清楚他的来意,低磁的嗓音阴沉如闷雷,“带着你的人,你的东西,立刻从这儿离开。否则,我不会只是跟你动动嘴皮子,这么简单。”
谢晋寰指尖上推金丝镜框,眼底划过几不可察的阴鸷恨意。
“劳谢四少大老远来一趟,明知我这大表妹和我表妹夫两情相悦,两人都已经谈婚论嫁第二次了,你还孜孜不倦地过来热脸贴冷屁股。
啧啧……我一个旁边吃瓜的都要感动得掉小珍珠了呢。”
一道清澈悦耳的调笑声传来。
众人回身,只见冷色光影下,身着白大褂的柳随风悠悠笑着走了过来。
“你的心意,我替他们领了。”
梁歌儿与傅砚骁不禁愕然。
梁樾用探究的目光凝视着柳随风狭长微翘的狐狸眼,不懂他欲意何为。
柳医生走到谢晋寰面前,含笑向他摊开手,“东西放下,你人就可以走了。再赖下去,可就不礼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