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海又作什么妖了?”梁歌儿语气冷硬,美眸沉似幽潭。
傅砚骁感觉到,这个梁二爷作为梁氏旁支,梁董唯一的亲弟弟,似乎并不安分守己。
他一直以为梁家是难得团结和美的模范家族,不成想也会有这种害群之马。
“梁千海为了多赚钱,暗里做了累计期权投资,结果前阵子M国股市动荡,他亏得一塌糊涂。”
梁樾眉宇微拢,摇了摇头,“本来他及时退步抽身还有救,结果不知听了谁的鬼话,觉得M国政府会出手救市,让他继续购入累计期权。但他资金不够,就动起了挪用公款的心思。”
“梁千海真是蠢货中的战斗机!他的脑子还不如KS门口的石墩子!”梁歌儿愤懑不已,秀拳咚地一声凿在车窗上。
傅砚骁握紧她的手,也深以为然,“累计期权风险极高,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豪赌。半年前,我们傅氏集团有一名高管就因为这个欠下巨额债务,最后跳楼自杀了。”
林溯也怒意难平,连尊称都不用,直呼其名,“前几天,Ruby审查财务报表时发现了有两笔集团账目存在作假嫌疑,立即上报给了梁总,这才揪住了梁千海的错处,及时止损,否则肯定要酿成大错!
然而就是这样,也还是亏进去了五千多万!”
Ruby是财务部总监,梁樾亲手提携的亲信。
KS财团之所以能够驰骋商场,盘踞海门第一豪门几十载,就是因为梁氏父子慧眼识珠,知人善用,财团的重要职位安排的都是靠谱的人。
“呵,大哥,你真是救了梁千海一命呢。”
梁歌儿贝齿紧咬,“不然下一个上天台的,就是他自己了!”
梁樾满目无奈,一声叹息,“这件事,我原本拦下来想自行处理,但财团耳目众多,还是传到了爸那里。你可以想象,他老人家知道后有多么愤怒。
更可气的是,梁千海还抻着脖子跟爸叫板,死不悔改,甚至说了许多过分的话。这才气得爸脑梗发作。”
梁歌儿听言恨得娇躯颤栗,五内俱寒!
“当着梁二爷的面?”傅砚骁沉声诘问。
梁樾眸光微冷,“是,那会儿旁边还有齐叔,也亏了有齐叔在场,爸被送到医院及时抢救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傅砚骁陷入缄默,俊容暗沉。
他总觉得,大哥这话信息量很大,只是很多事,是家事,他不便明说。
梁歌儿眼眶猩红,好在被傅砚骁搂在怀中,不然她真的很难保持冷静。
此刻,她气得失语,只一心想马上赶赴父亲身边。
傅砚骁大掌握着她的肩,思忖片刻问:“那梁家这位二爷,伯父打算如何处置?”
这绝对是梁歌儿也想知道的。
“一提这个,更让人上大火!”
林溯又绷不住了,油门都踩到了底,“梁千海的五千万亏空,梁董用自己的钱给补上了!且还封锁了消息,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是说,他不想追究了!”
傅砚骁微愕,但立刻反应过来,“梁二爷在财团怕是有很高的职务,又和梁家沾亲带故,闹得太大,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梁歌儿心口隐痛,秀眉拢上愁绪,“不仅如此,还因为老万这个人……太重亲情了。我二叔是他唯一的弟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顾及几十年的兄弟情,屡次护犊子,总不忍心重罚他。”
傅砚骁理解地道:“是,伯父是重情重义之人。若非如此,梁氏家族又怎么会如此和睦呢?”
“二叔不是生来就这样的。”
时过境迁,梁樾不免感慨,“爸以前跟我提过,说小时候,他因为性子倔强叛逆,经常挨爷爷打骂,还把他关在佛堂里抄经,不许他吃饭睡觉。
二叔那时候就是个圆滑的小人儿精,在爷爷面前为爸说话,半夜还偷偷溜进佛堂里,给爸投喂吃的,还帮他一起抄。偏他模仿别人的字又很像,帮着抄了几十篇,爷爷愣是没看出来。
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二叔就变了。看来,权势名利,是会令人着魔,移人心性的。”
梁歌儿眼神依旧冷绝,“但即便这样,爸也从来没有亏过他,没有对不起他。当他为了一己私欲而损害KS利益的时候,他有为爸想过吗?他只看见身为董事长的风光富贵,却不知当权者守这江山有多艰难!
这件事,爸这儿过得去,我这里过不去!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傅砚骁与梁樾目光复杂地对视。
他们就知道,铁血手腕的梁歌儿,眼里是不可能容下梁千海这粒沙。
车厢里开着暖风,仍然低气压得令人生寒。
傅砚骁为了缓解沉闷气氛,绞尽脑汁地找了个话题:
“大舅哥,你这身西装不错。”
梁歌儿下意识瞥向大哥,打眼一瞧,她就看出来这是文蔷的手艺。
梁樾淡淡挽唇,“柳医生送我的。”
可语气却难掩愉悦,甚至透出一丝炫耀的意味。
傅砚骁:“哦,真不错。”
“咳……不要误会,他送我衣服,是感谢我这几个月对他的照顾。”梁樾忽然心虚,脸颊涌上热意。
傅砚骁长睫飞闪,一怔,“误会?误会什么?”
梁樾正襟危坐,别过脸去,心跳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