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淮眉心紧锁,“砚蛰……”
言语间,傅砚蛰眼中布满愁绪,笑意苦涩,“抱歉,爷爷,是我没用。不能帮到您和父亲,不能为傅氏尽责,还成了个病秧子。
这么多年,我总在想一件事,如果我没经历那场绑架该有多好,如果从绑匪手里跑出来的人是我……如果我可以自私一点……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傅南淮心绪错杂,还是好言相劝,“砚蛰,你千万别这么想。我知道你这些年遭了很多罪,受了很多苦。那次是场意外,你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岂会不心疼?
不管是你,还是砚骁,谁爷爷都是打心里疼的。”
“那您是疼我多一些,还是疼砚骁更多一些?”
这,无疑是灵魂拷问!
傅南淮倏地怔忪住,傅砚蛰却淡淡笑了,“您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我本就是砚骁的大哥,傅氏的长子,保护弟弟,哪怕付出生命,也是在所不辞,这是天经地义。
虽然我很想念您和父亲,也自怨自艾过,但我从没有后悔,在那场绑架案里,拼死把砚骁救下来。”
傅南淮眉心笼上浓重的阴翳,抿了抿唇。
“当年,如果我不帮砚骁逃出虎口,我们两个恐怕都会被那群绑匪折磨死。我和他,总得有一个人好好的活着,能继承傅氏集团,能在您和父亲身边尽孝,您说对吗?”
“砚蛰,那件事……爷爷永远亏欠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对砚骁心里有芥蒂,不要怨他。那时候砚骁还是个孩子呢,他还小呢,他什么都不懂啊。”傅南淮放下长者的身段,几乎是在恳求。
屏幕中的傅砚蛰清俊苍白的脸庞缓缓浮上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这抹笑,像纤细冰冷的蛇信子,在傅南淮心口处诡谲而隐秘地试探。
“爷爷,您在同谁通话?”
傅砚骁揽着梁歌儿的细腰,春风满面地走进来。
傅南淮尬在那里,握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
“砚骁?你来了。”傅砚蛰含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梁歌儿听见这声线,温润低醇,磁性且极具辨识度,融入她的耳膜。
傅砚骁神情一怔,“大哥……?”
傅砚蛰温声恳求,“爷爷,让我见见砚骁行吗?好久没见我弟弟了,我很想念他。”
“砚骁,你大哥要和你说话。”傅南淮特意单独叫了傅砚骁过去。
为的,就是不让梁歌儿露面。
傅砚骁走到爷爷身边,俊容入画,“大哥,我在。”
“还是这么精神帅气,不像我,咳咳……”
傅砚蛰强抑着咳嗽,欣慰地笑着,“让你和梁小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