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无疑是大快人心的,但空气却一片沉寂。
梁歌儿顿了顿,语调平静,“我七哥跟我说,秦姝临刑之前已经吓得精神失常,失禁还走不了路,是被硬拖去刑场的。那场面,真的不要太解气了。”
傅砚骁薄唇微动,嗓音沙哑低沉,“是注射,还是枪毙?”
“注射。”
梁歌儿看定男人幽黑深邃的星眸,轻挽红唇,“一枪毙了她,岂不是给了她痛快?她是在注射了毒药后,又痛苦地挣扎了十分钟,最后心跳停止死亡的。
她死时被绑在椅子上,四肢僵硬,面容扭曲。虽然那短短的十分钟,不足以为钟情女士赎罪,但最起码她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
傅砚骁缓缓垂落眼睑,复杂的情绪在起伏的胸腔里涌动。
秦姝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他本该拍手称快,但这份痛快迟来太久,他的心情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秦姝死亡后,法院通知了傅董去将尸体认领回去,自行火化,毕竟他和秦姝还没领离婚证,名义上他还是秦姝的丈夫。
但傅董却拒绝出面,法院只能把秦姝的尸体拖去火葬场火化了。”
梁歌儿绯唇勾起一丝嘲讽,“好歹夫妻一场,秦姝又为傅家开枝散叶的,傅董竟然连送妻子最后一程都不肯,落得这步田地,真让人唏嘘啊。”
“哼!他要真去给那个毒妇收尸,那他这个董事长就不要做了,干脆去看垃圾场吧!”
傅南淮目光矍铄,倏地一拍大腿,“不管怎么说,我孙子终于报了血海深仇这是天大的喜事。老徐!通知厨房今晚再添几道硬菜,开瓶好酒,好好庆祝庆祝!”
徐秘书也心情大好地笑道:“是,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准备。”
“还有,你一会儿派人出去转转,看附近有没有卖鞭炮的买串回来在门口放一挂,好好冲冲晦气!”
傅砚骁哭笑不得,“爷爷,这倒不用了吧。再说您住的地方这么偏,这附近哪儿有卖炮竹的。您就别为难徐叔叔了。”
“徐叔叔,在距离爷爷别墅五公里的和悦街有一家卖烟花的店,我以前经常在那儿给爷爷买的。您可以派人过去买,现在应该还没关门。”梁歌儿嫣然巧笑道。
傅砚骁讶然看向小女人,心中暗惊。
经常?
这小女人都是什么时候做过这些啊,他竟浑然不知!
徐秘书对梁歌儿竖起大拇指,“若要论谁最懂傅先生您,那真是非梁小姐莫属。梁小姐这哪里是傅先生您的孙媳妇啊,这分明就是您的亲孙女。”
听言,向来落落大方的梁歌儿羞涩地十指交揉,红了芙颊。
“可不是,我的小小是真孝顺我,傅家上下加一块都没小小贴我的心。”
傅南淮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傅砚骁茫然的俊脸上,透出丝丝怨怼,“臭小子,你爷爷有什么习惯,喜欢做什么,连你都不一定都清楚吧?可小小她却一清二楚。
你们结婚那三年,小小没事就来掬月湾陪我。我喜欢放烟花,逢年过节还喜欢放鞭炮听个响,只要我想,小小都会尽力满足我。
这孩子,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寂寞的时光。只可惜我老头子半截身子入土,没办法替这孩子多做些什么……你以后,要将我亏欠小小的那份,也一齐补上啊,你要加倍地对小小好啊。”
“爷爷……”傅砚骁呼吸一窒,喉咙又堵又酸。
“爷爷,砚骁一直对我很好,特别的好。”
梁歌儿生怕老人家多想,忙柔声宽慰,笑得俏皮,“更何况,陪伴您是我心甘情愿的,和您我学到很多东西呢,我每次来都是向您偷师的,嘻嘻……您没想到吧?”
话音未落,她忽觉一道高岸的影子掠至眼前。
旋即,细软的后腰被男人的大掌托住,猛然一摁,梁歌儿便紧紧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唔……”
梁歌儿娇躯酥软,呼吸一颤,傅砚骁的唇便猝然覆了上来,深凝着她的眸底满是渴望与心疼,当着爷爷的面,毫无顾忌地给她旁若无人的深吻与热情。
哇啊啊啊啊!
老爷子和徐秘书喜上眉梢,心脏在怀里活蹦乱跳!
他这个孙儿啊,从小到大都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不懂人情,浑身带刺,在这小子成年前他不止一次想带他去精神病院看看,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可见,梁歌儿是让他脱胎换骨,如狼似虎了啊!
“别……爷爷还在呢。”小女人难为情地推了他一把,满脸绯红。
“爷爷又不是外人。”
傅砚骁搂紧她的小腰,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再说,我疼我媳妇,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梁歌儿羞抿湿润樱唇,被脉脉情话撩动心弦。
曾经,他从来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每次想要用那个称呼,他都像嘴里咬着金,羞于启齿。
然而,他并不知,只消他勇敢地再向她迈近一步。
两颗心,便会如同洛希极限,宁愿星流雨散,也要深深触及。
“咳咳……老徐!后院的鸟是不是还没喂呢?走走……咱们喂鸟去!”傅南淮窃窃笑着,欢喜写在脸上。
“是,傅先生!”徐秘书也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