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严肃地点头,“传新的证人上庭。”
这时,沉重的大门打开——
走进众人视野之中的,是一个头发斑白,面容憔悴,穿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中年村妇。
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却让秦姝霎时如五雷轰顶,吓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咣当一声——!
秦姝双腿发软重重跌撞在被告席的铁栏杆上,要不是她十指颤抖着死死抓着铁栅栏,她可能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竟然……是那个女佣!
那个隐姓埋名被她发配到R城的女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明明派人年复一年地看着她的,就算她被关在看守所,也有傅白露帮她处理这一切。她怎么可能被逮住,且出庭作证?!
骗人的吧……这娘们儿是林溯请来的演员吧?!
秦姝忽然想到了什么,布满血丝的狰狞目光猛地射向傅砚骁。
而好巧不巧,傅砚骁那双深不可测的星眸,也在这时冷如寒刃地望着她,仿佛顷刻间便能凶狠地割掉她的脖子!
瞬间,秦姝脑中如彗星撞击地球般,全都明白了。
原来傅砚骁早就在暗中控制了这个女佣,早就逼她倒戈,并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了所有她派去监视她的人。
如此杀伐决断,阴沉老辣,确实是他傅砚骁能干出来的没错!
秦姝眼珠子滴流乱转,不停地思考着对策。
最终她咬牙切齿地把心一横,想着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二十年啊,就是这个女佣作证又如何?她也没有亲眼目睹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所有的证据也早就没了。
想到这里,她神情缓和了些,缓缓站直了身。
傅光景诧异地瞅着那个女佣,他完全记不得她是谁了。
哪怕,这女佣曾贴身服侍过他最爱的女人,几年的光阴。
梁歌儿心脏紧张地壮硕着,呼吸都不稳了,好在傅砚骁在旁勾上她的腰肢,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她才渐渐心跳安稳下来。
她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只是这次,是关系到她最爱的人,最重要的一战。
二十年的血海深仇,因果报应,只在今朝。
女佣局促地坐在证人席上,根本不敢往台下瞅,更不敢看秦姝,双腿在桌下抖成了筛子。
林澈翻看了一下关于证人的资料,眸光骤缩,转而例行公事地问:“证人姓名。”
“王……王瑜。”女佣胆怯地回答。
林澈:“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在二十年前,曾在傅家做女佣的工作。”
傅光景双目惊愕圆睁!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这个女人确实是傅家的佣人,且是钟情的贴身女佣。
后来,钟情去世后,她也找了个借口辞职了。他不仅早就忘了这个小人物,甚至完全没想到再见竟是在法庭上,竟然还是以证人的身份出现!
想到钟情,傅光景心口隐隐作痛地一缩,令他下意识攥住衣襟。
王瑜点了点头,“是的……二十年前,我在傅家的观潮庄园工作,是……已故傅董前夫人,傅总母亲,钟情女士的女佣,负责钟情女士的……日常起居。”
这个名字,尘封二十年,再次出现已经物是人非,令太多的人觉得陌生。
唯有傅砚骁,瞬然泛红的眼底蓄满了晶莹饱满的泪水,模糊了灼灼含恨的眼神。
林淮冷嗤了一声,觉得他找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过来,不过是垂死挣扎,故弄玄虚,“原告辩护人,你找的这名证人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林溯身上,梁栩更是目光如炬,期待又忧忡着他接下来的表现。
林溯无视林淮,走到王瑜身边,掷地有声地道:“法官大人,我的这位证人,与本案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听了这话,林淮止不住面露鄙夷。
但他得意不过三秒,林溯的下一句便让他乃至所有人惊掉下巴:“但她却能够证实,秦姝,与二十年前的一起人命案有关。”
众人:“?!”
“二十年前,在傅氏的观潮庄园,傅董夫人钟情女士跳楼身亡。当时警方将此案断定为自杀,傅氏为了将影响降到最低,也选择草草结案。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所有人——
钟情女士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害死她的人,正是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