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歌儿心底一沉,巨大的恐慌将她裹挟。
Rh血型是稀有血型,医院的库存本就不多,这时情况危急哪儿有空去别的医院调血过来?别的医院就一定有吗?
“什么?傅砚骁是特么熊猫血?!这小子怎么那么能搞事情啊?!”白烬飞大吃一惊,心里着急也有些口不择言。
“老四,不要这么说,现在救人要紧。”梁樾严厉地低斥了弟弟一句。
众人一筹莫展时,一个清润低醇的声音传来:
“我可以,我是Rh阴性血型,可以马上为他进行输血!”
“恩城?!”
梁楸望着风尘仆仆向她走来的丈夫,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几乎克制不住要流下泪来。
“天啊……姐夫……”梁歌儿也目瞪口呆,用力眨了眨眼睛。
如今的姐夫,今非昔比,他可是位高权重的森国总统啊!
就这么带着两三个人来找姐姐,这也太草率,太危险了!
“楸儿,抱歉,我来晚了。”叶恩城快四十岁的人了,凝视着妻子的眼神却干净清澈如同少年。
他愧疚地红了眼圈,张开双臂揽梁楸入怀,手掌拍抚着她轻轻颤栗的脊背,一遍遍温柔地在她耳畔低喃,“丫头,你知不知道,听说你自己单枪匹马地来T国,我吓得魂都要飞了!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你要有个好歹,我怎么办?”
“我要有个好歹……你就再找个第一夫人咯。”
梁楸在深爱的丈夫面前完全化身软萌的撒娇小女人,嗓音娇柔婉转,绯红的脸庞埋在他胸膛,听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那么地令她心安。
“瞎说什么呢。”
叶恩城吻着爱人柔软的发顶,蓬松温暖的味道让他着迷,“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没有你我得到的一切将毫无意义,我会随你而去,毫不犹豫。”
“不许你这么说……再说我生气了。”
“那我就剃了头,当和尚去,为你念一辈子的经。”
看着姐姐和姐夫恩爱如初的样子,梁歌儿又开心又羡慕,低下头悄悄揉了下眼睛。
如果有一天,她也能这样,光明正大地与爱人相拥厮守,该有多好。
所以,傅砚骁,你要醒来啊。
不然往后余生,我该何等失味。
事不宜迟,叶恩城短暂和大家打过招呼后,便和护士进了进了抢救室,准备去给傅砚骁输血。
梁楸忐忑地盯着紧闭的大门,担忧得额头泌出细汗。
“六妹,我记得妹夫身体不是很好,傅砚骁需要大量输血,他真的扛得住吗?”梁樾上前忧心忡忡地问。
“没事的,恩城没问题的。我相信他顶得住。”梁楸忙敛去眼底的焦心,柔声宽慰众人。
“姐姐……”
梁歌儿哽咽着抱住梁楸,她什么都没说,梁楸却懂她,温柔地笑道,“姐夫帮妹夫,自家人帮自家人,应该的呀。”
……
时间,一分一秒地煎熬度过。
天亮时分,抢救室灯灭,门开。
众人眼睛熬得通红,可在听见开门声的瞬间却像回光返照了似的,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梁歌儿心跳剧烈,看着穿着血迹斑斑手术服的柳随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
他摘掉口罩,露出一张憔悴苍白的俊秀面庞,漂亮的狐狸眸血丝满布,汗水把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
梁樾看在眼里,心微微有些刺痛,难明的情绪一丝一缕,深镌浮露。
“柳医生,砚骁他……怎么样?”梁歌儿心脏缩得极紧,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是沙哑的。
“傅总他……”
柳随风劳累过度,站了太久血液都不流通了,此时忽地眼前昏黑,身躯摇摇欲坠地晃了晃。
“柳医生!”
众人惊呼!
却见一个身影迅疾地夺上前,毫不犹豫地将柳随风深深抱住。
“当心。”
柳随风喘了口气,慢慢掀起氤氲水雾的眸。
看着梁樾为自己而焦灼的目光,他的心脏瞬间被热血包裹,跳动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