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骁这些年来除了我,没有一个朋友,他也对交朋友这件事本能地有心理上的抵触,俗话说就是水泥封心了。更何况,他孤独惯了,没人陪也无所谓。”
哪儿有人真的享受孤独。
很多时候,只是没得选择罢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白烬飞没头没尾来了句。
“什么?”
“你们霍家的家教还不赖,最起码你小小年纪没有随波逐流,没有因为大家都欺负一个人,而理所应该地上去补一脚。”
霍如熙忽地想起了霍昭昭,想起她回来后做的那些污糟事,想起她欺负初露时那凶神恶煞,狰狞得令他不敢辨认的样子……
他笑得极苦涩,长兄若父,他显然是个失败的“父”,把妹妹教坏了。
“你啊,看着傻,其实,心里亮堂。”
白烬飞走过他身边时,沉沉拍了拍他的肩,“以后,那小子就不止你一个朋友了。”
霍如熙心尖一抖,骤然转身。
四少的人仿佛化作一阵清冽的风,早已走出了老远。
……
另一边,抢救室外的走廊里。
梁樾和梁楸一直陪伴着梁歌儿,守在外面焦灼地等待柳随风的手术结束。
“小妹,这么大型的手术,很有可能要到天亮的。你找个房间先休息一下吧。”梁楸搂住梁歌儿,只觉她身子很冷,手也有些颤抖,怕她会熬坏了身体。
“我没事,就这样等着吧。”
梁歌儿羽睫轻轻翕动,“眼下这个情况,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歌儿。”
梁樾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正色地问,“关于那个总长口中提到的,叫颂莱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梁楸有些怨怼地道:“大哥,你让歌儿歇歇吧,这些事就不能过了今晚再说?况且我和恩城也会极力敦促T方调查这个案子,一定不会让你们白受欺负。”
“没事姐姐,我其实也想聊聊的。”
梁歌儿拍抚梁楸的手背,转而目光沉沉注视着梁樾,“大哥,这次你和砚骁在南岛遇袭这件事很不简单。
你们的行动保密程度很高,砚骁我很了解,他做事向来都谨慎周全,不可能走漏风声。
就算上了岛后有汪卓的人通风报信,那赶来的也该是他的同伙,怎么会莫名其妙有军方的人介入,还带了重型武器,太反常了!”
“是,甚至让我觉得,颂莱派来的那些人,并不是为了接应汪卓,而是奔着我和傅砚骁来的。”
梁樾想起傅砚骁跟他说的那番话,呼吸微窒,“傅砚骁还告诉我,他大概百分之九十确定,军方的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们来不及多说。”
梁歌儿美眸微瞠,“砚骁见过那个颂莱?他怎么会跟T国军方的人有接触?”
梁樾摇了摇头,“不,傅砚骁说是国内有人和颂莱暗中勾结,企图利用军方势力置我们于死地。”
国内?!
梁歌儿惊愕得唇瓣半张,心如电转。
是谁如此歹毒且手眼通天,能请动军方的人对他们动手?!
“我已经派人在国内调查颂莱了,盛京权贵之中势必有人和T国方面往来密切,那他就会列入我的怀疑名单。”梁樾神情阴沉得令人心悸。
“等到砚骁顺利醒来,他就能给咱们答案了。不是说他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是谁干的了吗?”
就在这时,梁楸眉心紧锁,眼底渐生浓翳。
“六妹,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梁樾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心地问。
“小妹,你最近和……”
突然,抢救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一名手术服上染血的护士气喘吁吁跑出来,焦急地喊:“伤者失血过多,现在医院血库的血已经用完了,急需输血!”
“我来!”梁歌儿立刻起身,毫不犹豫地冲上前。
蓦地,她又怔住了。
她想起当年她带重伤的傅砚骁回营地,那时他也急需输血,可自己的血型与他并不匹配,没能帮到他。
“我来。”梁樾也上前。
“我也可以!”梁楸也举起了手。
“还有我们俩,人这么多,就算那小子是吸血鬼也够他喝的了吧?”
白烬飞和霍如熙也走了过来,只要能保住傅砚骁的命,别说抽点血,就是摘个肾也无所谓。
“伤者是Rh阴性血型,你们几个都是啊?!”护士急着抢救伤者,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