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苏泽曾经因为蝗灾宣布了夏州几个州郡免税,但是几个县的官员并没有向百姓宣布免税的政策,也根据以往的惯例征收了百姓的税。这些钱,自然都入了当地官员的腰包。
还是一名担任三长的退役士兵举报到苏泽这边,最后才事,后来苏泽又向夏州派遣了检校郎,最终现有五个县都中饱私囊。
苏泽随之大怒,罢免了这些县官。
坐商和行商的区分模糊,自然也有商人在要被征收市税的时候宣称自己是行商,而在关卡交行商税的时候又辩称自己是坐商,从而在两边都逃避征税。
苏令说道:
“本官以为,还是在户部曹下设立一个部门,专司对商人征税。”
这下子众人都看向苏令,没想这“貔犰”竟然转性子了?竟然大方的将权力让出来?
苏令心中冷笑,其实郡公府也早就不想要给行商征税了。
同样还是成本。
为了给行商征税,郡公府还要设置官吏,在各个官卡驻守,同时这些税收还要汇总运送到永乐城,这都是巨大的消耗。
实际上郡公府从行商手里抽到的税,基本上都用来养税吏和在运输中消耗掉了。
郡公府真正赚钱的,还是那些新建造的工坊,以及对西域和南梁的贸易。
苏令早就不想要了。
但是对于政务堂的大臣们来说,这也算是一项好消息。
这也算是他们在争夺税权的一次“胜利”。
而且原本地方上就有征税的系统,原本对于郡公府额外承担的成本,对于行政系统并不是额外的负担。
苏令掰开手指说道:
“但是按照去年,行商和坐商的上交的商税来看,去岁行商所缴纳的商税占到了所有商税的五成,郡公府应该从中抽取五成的商税。”
听到这里,苏绰明白了苏令的想法,合着你是来白嫖来着?
征税的骂名由政务堂和户曹担,好处你内库来吃?
苏绰立刻表示了反对,他立刻说道:
“帐可不能这么算!税吏税卡的开支,均输的费用,这些钱怎么能不算?户部曹也是有成本的!”
苏算也说道:
“商税繁杂,天下税卡众多,这都是一大笔的开支!”
有了人撑腰,苏绰立刻说道:
“七三开,郡公府拿走三成商税的,剩余的归户部曹!”
就这样,关中的重臣们,就和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小贩,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唇枪舌战。
最后还是苏令“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败下阵来”,最终接受了七三开的分配比例。
不过苏令也争取到了郡公府麾下商队免税的特权,总算是完成了这一次的税制改革。
一个新时代建立,往往是从这些争吵中开始的,任何制度都是从一步步争吵中完善,最后又随着吏治败坏而走向腐化,最后又到了新的时代重新推倒重建。
当关中的抽税机制开始全力抽取产出,并且将这一切运输到前线的时候,尔朱荣终于领兵返回到了晋阳。
毕竟是自己起家的地方,回到了晋阳,尔朱荣觉得心情舒坦了不少。
他再次动了迁都晋阳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苏泽就在雁门关,他又熄灭了这个想法。
听到苏泽只是吞兵雁门关,并没有进攻秀荣,尔朱荣更是放心了一些,看来苏泽也没有准备好,没有和自己决战的打算。
只是丢了雁门关,晋阳也不再安全,以后需要留守兵马来防护了。
尔朱荣心里很郁闷,原本久攻不下玉璧城,就已经很挫败士气了,现在丢了雁门关,让自己腹背受敌,又增加了分兵驻守的压力。
当年北宋就是丢了雁门关后,太原府成了北防中心,从此整个山西防线都不稳固,多次被辽国突入,甚至有时候能打到河南,最终承担了巨大的军事压力,供养了百万禁军拖垮了财政。
从此后并州不再是后方,要分兵驻守,尔朱荣感觉到了苏泽日渐缩紧的套索。
偏偏自己还没有破局的方法。
还是先应付眼前的麻烦吧。
尔朱荣开始接见晋阳的官员,又忙着和秀荣的父老见面。
可没想到这一次见到了秀荣的父老乡亲,尔朱荣听完了他们的哭诉,拳头又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