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综非常热情的在淮水以北的大营里,隆重的接见了陈庆之。
萧综将陈庆之引入军中,指着淮水对面的元延明营寨说道:
“彭城内多次派遣使者,请求我军进军,可是这两座堡垒扼守淮水,我大军渡河则半渡而击之,为将士性命着想,本王准备在营寨造战船再攻。”
这是萧综早已经盘算好的说辞,他在淮水北侧建立船坞建造拍船(安装攻城拍杆的水上战船),用这个理由拖延进军。
陈庆之一身白袍,他因为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平日在军中不穿全甲。
听完了萧综的说法,陈庆之皱眉说道:
“北朝后方还在集结军队,等到援军前来,怕是元法僧支撑不住。”
萧综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说道:
“可若是强行渡河,导致我局大败,那已经占领的徐州郡县怕是不保。”
陈庆之并没有怀疑萧综,而是说道:
“豫章王,末将请战。”
听到陈庆之主动请战,这正合萧综的意思。
这些日子,他最忌惮的就是陈庆之了。
这倒不是说他怕陈庆之能打仗,而是因为陈庆之是萧衍身边的亲信,萧综疑神疑鬼,害怕陈庆之是萧衍派来控制自己的。
另外他也怕陈庆之向萧衍密报,所以忙着支着陈庆之去前线打仗。
现在陈庆之主动请战,正合了萧综心意。
他故作关心的问道:
“陈将军,我军要守淮水,兵力捉襟见肘,实在不行还是能挤出两千兵马协助陈将军。”
没想到陈庆之却说道:
“豫章王还是好好守卫淮水吧,陈庆之麾下这三千兵足矣。”
听到陈庆之说大话,萧综心中更加高兴了,又下令给他的士兵送来军粮,却不给陈庆之补充甲胄武器和马匹。
陈庆之也不在意,等到全军休整了两日后,就命令全军渡河。
魏军这边,守卫淮水以北堡垒的,是元延明的部将丘大千。
其中一座堡垒中,士兵们正围着辩机,听他讲解佛经中的故事。
辩机被裹挟进入军中,倒是也没有受罪。
如今北魏崇尚佛法,军中校尉确认了辩机的僧人身份后,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做了一个负责后勤的小军官。
辩机闲暇的时候,也会在军中讲解佛法,军营生活枯燥绝望,辩机也宽慰了底层的士兵,军官不仅仅任由他讲法,甚至也会自己过来旁听。
丘大千这个人,素来是比较狂妄鲁莽的。
现在的局势,是元法僧和儿子缩在彭城,元延明领兵围着彭城。
丘大千则驻守在淮水边上的两座堡垒中,阻挡河对面的萧综大军。
丘大千在这两座堡垒中,都快要淡出鸟来了!
对岸的萧综根本没有支援元法僧的想法,前阵子派遣了一波部将上来送死后,最近几天都没有南梁军队渡河。
所以当丘大千看到陈庆之的军队渡河的时候,属下校尉请求他立刻出击,却被丘大千拦住了。
“若是现在攻击,敌军后军就可以撤回淮水以南,不如我们在堡垒外列阵,等到敌军渡河后再攻击。”
众校尉看了看,渡河的陈庆之部也就是三千人的规模,己方这边两座堡垒也有五千人,而且元延明的围城大军也就在附近不远。
这些日子南梁军队渡河作战,都被丘大千的军队杀的丢盔弃甲,军官们也有些骄纵,也就没有反对丘大千的命令。
看到北魏军队在堡垒下列阵,陈庆之这边的军队同样也怂。
陈庆之这支军队,是在建康集结后急着赶往彭城的。
虽然昨天饱食了一日,但是急行军造成的甲胄损坏还没有修理,战马也没有补充,士兵们精神也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