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想郡守都舍身寺院了,好像苏泽这么做也没什么,而且他才解救敦煌城,声望正隆,交给他处理政务反而更好。
一想到这里,令狐虬也只能叉手说道:“唯!”
既然元荣都舍身做沙弥了,苏泽也懒得再见他,接下来他一边派人探查玉门的情况,一边处理敦煌的政务,接见当地的豪族和高昌甘凉西军的代表,一边恢复军队战斗力,补充整编军队。
对于围城的高车人,苏泽对军队执行了每队抽杀一人的政策,剩余的高车士兵则被苏泽分给了敦煌城内的军主豪帅,让他们押送这些高车人去当金山口修山路。
后世唐和吐蕃争夺河西的,吐蕃大论尚绮心儿能领兵七千,完好无损的越过当金山口,那时候吐蕃肯定是修了路的。
只要将这条路修好,那河西和河湟就多了一条道路,无论是商路还是行军,这条路都有巨大的作用。
等修完路后,苏泽还准备让这些高车士兵在当金山口南北修建石堡,就可以彻底控制这条通道了。
至于这些高车人的家属,苏泽也不客气,赏赐给自己的士卒和守城有功的将士,而高车的畜群也都被苏泽给吞下。
六镇的底层部落,就是北魏历代猛男皇帝从草原抢回来的,这些人口正好可以带回去充实西海郡。
南北朝的法则就是如此,甚至能给人为奴都算是幸运了,和十六国时期动辄搞大屠杀相比,北魏都算是文明进步了。
——
“什么!苏泽的援军翻过了祁连山!解了敦煌之围?我们在敦煌的军队全军覆没!?”
接到了这个消息的高车左贤王伊匐,差点一下子昏了过去。
敦煌留下的是偏师,但是他的族人和牲畜大部分都留在了敦煌。
玉门关挤了七千人,这些人马要吃喝,就靠着玉门这点资源根本不够。
最重要的是,自己归路被断,一旦让军中知道了这个消息,怕是立刻就要军心不稳。
一想到这里,伊匐立刻说道:“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堵上嘴斩了!”
接着伊匐又让亲信派出斥候,到军中镇压传播消息的人,禁止讨论敦煌的事情。
但是伊匐也知道这样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他只能先稳定住军心,然后再想突围的办法。
伊匐也很清楚,军队才是自己的根基,只有稳住军队,是战是降,他才有选择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苏泽没有急攻玉门,只是派遣游骑切断狙击了伊匐派来打探情况的斥候,然后就带领骑兵在玉门附近绕行了一圈,展露了军容后又撤回敦煌。
伊匐松了一口气,苏泽没有急着和自己决战,看来他的损失也不小,也没做好准备。
但是他也清楚,玉门附近的绿洲根本养不了这么多的军队,而苏泽背靠着敦煌补给,结果势必是苏泽越来越强,自己越来越弱。
可战又打不过,拖又拖不起,伊匐也陷入到纠结中,只能退回玉门关等待机会。
——
洛阳城中,陈留公主府上。
一名黑衣女子走过长长的公主府回廊,侍女们纷纷让开行礼,这是公主府新晋的女史,深的陈留公主的信任,每日都要召见。
【普通的女闻报司使】,是苏泽介绍给陈留公主的随从,在苏泽离开洛阳后,陈留公主现她非常的好用,就将她征为公主府女使,负责处理一些公主府的事务。
陈留公主治府森严,府上犯错的人都会被她公开责罚,但是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在责罚之后依然会重用,如果立功还会被赏赐。
光是就事论事这件事,就已经过了这洛阳九成九的王府公主府,无论是贴身侍女还是府中的侍卫,都愿意为陈留公主效死。
府内的一些老嬷嬷,都说陈留公主有其曾祖奶奶,也就是大魏文明太后,孝文帝奶奶冯太后御下的风采。
“殿下,晋升苏将军的诏书已经往河州了。”
陈留公主微微点头,她对苏泽的“投资”可以说是不计成本,不仅仅是游肇,尚书台几名能够对苏泽升迁产生影响的尚书们,她全部都准备了重礼,虽然最后只是游肇的建议挥了作用,但是政治就是这样,冗余的投资只要有一点产生回报,整个投资就不亏本了。
陈留公主慵懒的问道:“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女史低头说道:“骠骑大将军的儿子李神轨,近日往返禁中的次数多了,前些日子还留宿宫中。”
“宫内有消息,太后欲授李神轨武卫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黄门,就是分开外朝和内朝的宫门,因为涂成黄色而为黄门。
黄门侍郎就是负责黄门的官,因为办公地点在内朝,所以是门下省职位,在北魏尤贵。
陈留公主没忍住笑出来说道:“武卫将军也是杂号将军,给事黄门侍郎可是门下官,只可怜我那苏郎在边塞打拼,还不如李大将军的儿子在宫内伺候太后,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外任河州了,以他的本事我那皇嫂肯定给他加官。”
绿珠对于陈留公主的虎狼之言也已经免疫了,女史也是专业的白鹭使者不苟言笑,闺房内沉默了半天。
陈留公主只觉得无趣,苏泽离开洛阳后她连个好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将这个消息往河州,李神轨得宠,怕是宫中要生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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