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的脸色越来越黑:“尔就不打算解释一句?”
王纯州咬咬牙:“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混账!”
朱允炆忽然暴跳如雷,指着王纯州的鼻子怒斥:“尔身为户部尚书,居然连督策税粮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何用!”
“枉负圣恩,无德无能!”
王纯州默默跪在地上,垂头不言。
翟善正准备出言替他辩解几句,忽听朱允炆怒道:“真当朕不晓得尔等每日在想些什么?”
“朋党攻讦,争权夺利!朕本不欲说,权当给尔等留一个脸面,盼着尔等有幡然醒悟那一日!
可尔等做了什么?弃国家利益于不顾,视朕的慈念如敝履!好,好!尔等真当朕不会杀人吗!”
翟善一听这话,赶紧将脑袋深深缩了回去,死死藏在他的龟壳里。
陛下这话已经很重了,朋党为奸,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开口,很可能引火烧身。
现在的王纯州,只能让他自求多福。
“将王纯州罢官夺职,押入诏狱候审!”
翟善暗叹一声,不忍直视王纯州的身影。
目前的情况,只能让他暂时先将此事扛下来,只要他没死,以后必然有他翻身之日。
哪怕他死了,他的妻儿老小,自己也会酌情照顾。
“王大人,你就放心的去吧,阿弥陀佛”,翟善心中默念。
其他翟党官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替王纯州出头。
陛下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北线战事。
前些日子阵前换帅,老将郭英接替了长兴侯耿炳文后,迅将真定府一线光复,将战线向保定府推进。
现在他们却没把粮草供上?
北线战事一旦再次失利,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逃不了罪责!
翟善默默扫了方孝儒一眼,心中暗叹,这老家伙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可惜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哪是什么上上大吉啊,分明是个下下签!
可就在这时,方孝儒忽然站了出来:“陛下息怒,老臣有话要说。”
朱允炆挺着气到不停起伏的胸膛:“先生请讲。”
“王大人虽有罪责,但罪不至死。”
“先生此言何意?”
方孝儒看了一眼王纯州颓丧跪倒在地的身影,微微一笑:
“陛下,自建文二年以来,山东、河南、山西多有灾情,朝廷一年仅赈灾粮草就支应出百万多石。”
“恰逢北线战事不利,户部要支应多线粮草,实在捉襟见肘,此为事实。”
朱允炆点点头:“先生何意?”
方孝儒笑着扫了一眼翟善:“依臣之见,王大人虽有失职之过,但亦有苦劳之实,
不如陛下功过相抵,罢黜其官但仍由他留任,将功补过如何?”
朱允炆的心思全在粮食和钱去哪里弄,此时哪管得上怎么收拾王纯州?
就算宰了他王纯州,也弄不出一两银子来。
他忽然心思一动:“先生已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方孝儒笑笑:“王大人虽可功过相抵,将功补过,但地方官员却枉负圣恩,应撤职查办。”
朱允炆有些莫名其妙:“先生何意?”
翟善本来还在奇怪,这方老狗为何会帮王纯州说话。
直到此刻方孝儒图穷匕见,他才明白这方老狗究竟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