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允炆的询问,方孝儒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笑眯眯的看向翟善。
直到后者无奈而又不甘心的点头,才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陛下,除了粮税,难道您忘了两淮、两江、福建的盐运,以及直隶省、浙江、江西、福建等几处行省的织染局了?”
朱允炆恍然大悟,一脸欣喜的拍着大腿:“朕怎么把此事忘了!”
明朝施行盐铁专政,所有铁矿、盐矿,均由朝廷统一开采、售卖。
盐运使,官名,始置于元代,设于产盐各省区,专设于两淮、两江、福建等产盐各省。
盐运衙门同样归户部管理,由朝廷向地方衙门直接征税。
而方孝儒口中另一个衙门‘织染局’,则是明朝内帑官署,由掌印太监直接管理,所得财物皆归内帑。
织染局掌染、造皇帝及宫廷所用缎匹,并设内织染局,是明朝内府二十四衙门之一。
职掌“染造御用,及宫内应用缎匹绢帛之类”。
不过实际上,织染局在江南一带,从收丝开始,一直到染织,所产丝绸绢帛等物,大部却流向了海外。
尤其自苏谨私下开海后,其中所产生的利润,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现在的织染局,就掌控在陈六安的手上。
当方孝儒说出织染局三个字的时候,陈六安心里直接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朱允炆傻,他陈六安可不傻。
仅仅一个织染局,每年他在完成向内廷上缴的丝绸后,不知从中拿到了多少好处!
现在方孝儒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要让他把织染局交出去!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陈六安虽然早没了父母,但此刻方孝儒在他眼中,和杀父仇人又有什么两样?
“陛下,奴婢。。。”
陈六安刚想说话,就被朱允炆摆手阻止:“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是。。。”
陈六安委委屈屈的应下,看向方孝儒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方孝儒将这他的眼神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却满不在乎。
一个阉人奴婢而已,能翻起什么风浪?
等老夫收拾了翟善,下一个就是你!
朱允炆看着方孝儒:“先生请继续讲。”
“陛下,直隶布政使魏维安上任三年以来,毫无政绩,治下百姓民不聊生,
提刑按察使张江治狱无功,考绩不严,导致漏税频,
而都指挥使司秦汉良治军无方,消极怠职,
至于治下经历、照磨、理问等司、所,皆有其罪!
更遑论扬州、苏州等各府官,粮税催缴不利,当有失职之罪!”
“故臣请将此等官员暂时罢职,回京课考,有罪者尽皆拿问,换一批能干的,敢干的,能为陛下收回税银的官员接任!”
闻言,朱允炆毫不犹豫的点头:“先生言之有理!”
“翟卿。”
翟善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臣在。”
“你是吏部尚书,官员课绩考察乃尔分内之职,对先生所言之策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