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爆竹除旧岁,然而朱棡的心情却算不上好。
果然如苏谨所料,这次新粮种的推广并不顺利。
除了自己名下的皇庄已经全面种植外,附近诸县、乡、村的推广却并不顺利。
苏谨说的一点都没错,大部分的乡户对新粮种并不感冒。
陡然让他们放弃种了数千年的小麦,而去种什么土豆、番薯、番茄、玉米,一时间压根接受不了。
哪怕其中不少作物,其实不需要占用原本的农田,只需要开荒新田即可。
但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是有顾虑。
即便不占用旧田,新作物的打理总要有人去管吧?
百姓们不怕辛劳,最怕的就是付出后没有回报。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粒粮食都没有产出,那百姓们还不疯了?
到时候您晋王拍拍屁股回府里猫着,他们这些推粮的里正,不得被乡亲们戳着脊梁骨骂死?
于是,一个个人虽然嘴上答应着回去试试,但压根没放在心上,回去之后该吃吃,该喝喝。
既然现在有粮食吃,又何必多此一举,做这吃力未必讨好的事?
更何况,这次推广新粮种,朱棡没有通过朝廷。
他心里清楚,对朝中的那些士大夫而言,喂饱农民可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倘若农民都被喂饱了,哪还来的灾年?
到时候,他们还怎么通过高利贷、抵押、粥儿卖女来兼并那些土地?
所以这件事,他不止不能声张,还必须尽量低调。
可低调,就很难用最快的度做成。
然而时间,也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只要山西这边能够先顺利推广下去,到时候哪怕朝廷禁止,也阻止不了百姓心中对粮食的渴望。
看来,还得用苏谨的那个办法。
“刘德全。”
“王爷,您喊我?”
“皇庄棚子的事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杏花岭和东山的庄户说,种下去的粮种快要收获了,不过看长势,还是太谷那边的长势最好。”
“什么时候能收获?”
刘德全想了想:“太谷那边能早个几日,估摸着也就再有十来天的事了。”
本在阖目养神的朱棡,陡然眼睛一亮,精光爆闪!
“好,通知下去,诸县、乡辖下的里正,十日之后,让他们进城在大南门候着,随孤饮宴。”
刘德全一愣:“饮宴?王爷,这宴可有什么由头?”
“由头嘛。。。”
朱棡呵呵一笑:“既然土豆快下了,那就叫做土豆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