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倒看不出什么伤,而他的脸上却像是被什么人发泄一般的揍了一顿,青紫的痕迹极为可怖,再加上那张枯瘦的脸,简直就像恐怖片里的怨灵了。
萧云暖一直视他作亲弟弟一般,见他伤痕累累的脸简直不敢拿手去碰,忍着哭腔颤声道:“小……小王爷,你这是怎么……是乐千遥把你抓去伤成这样的吗?”
夜北澜抓了抓脑后的头发:“这……本王也不知道是不是乐千遥,上山时,本王和我带去的人都被靖台山上的一阵浓郁的迷雾给分散开来了,我一时不察在迷雾中被不知什么人给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铁链栓在一个黑暗的木屋里,身上和脸上都疼的不行,但绑我的人似乎揍了我一顿就走了,把我扔在那屋子里自生自灭,我在那屋子里不知道被饿了多少天,才等来了红寂大哥。”
萧云暖有点怵这个总是冰山脸的红寂,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问的时候,红寂却自己开了口:“娘娘,属下去的时候,整座山上除了小王爷之外已经空无一人,属下在关押小王爷的木屋附近找到了疑似乐千遥生活过的竹屋,只不过屋里已经布满了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住过的了。”
可他只写了两封信啊
“那乐千遥可有找到?”
“没有。”
好不容易查到的踪迹,结果又不知道此人到底躲哪去了……
事到如今,她总觉得这个神秘的乐千遥似乎是个极为关键的人物,或许……七年前夜北渊经历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萧云暖想起夜北渊,便突然想起了夜北澜的那封信,连忙问道:“小王爷,你传来的那封书信,就是最后的那一封很奇怪的信,是不是有内鬼的意思?到底是谁?”
夜北澜面上写满了茫然:“皇嫂您说的什么信……本王不知道啊?”
萧云暖心里一惊,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就是你用飞鸽传来的第三封信啊,你在信里边还画了个图案的,你不记得了吗?”
夜北澜更加茫然了:“三封?可是我只传回去了两封信啊。皇兄什么时候收到的第三封信?”
“大约……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夜北澜托着下巴回忆了一番,“那个时候本王大概才刚进了一次山探探了底细,正准备第二次进山呢……本王想起来了!本王当时算着日子差不多,是想给皇兄传一封信的,但因为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进度便耽搁了,所以本王并没有寄第三封信……到底会是谁?”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萧云暖想了半天,连此人是敌还是友都没搞清楚。
说是敌吧,但是又确实提示了夜北渊宫内有内鬼的事情,而且也提醒了他们夜北澜有难的事情,才得以及时救出了夜北澜。但要说是友吧,又逼的夜北渊把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派了出去,暂时性的削弱了他身边的防卫。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国师又突然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萧云暖又忍不住大胆猜测了一番:“你们说……这第三封信会不会是国师仿照小王爷的语气写的啊?毕竟他回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点。”
夜北澜沉吟了片刻却摇了摇头:“本王倒觉得不像,这件事的善意总归是大过了敌意,本王已经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太后与国师来势汹汹,若是国师要支开皇兄身边的人,写信这种事太麻烦了,国师定然会选择比这粗暴许多的方式。”
有道理……那个国师行事作风看似如女人一般阴柔,但出手的确是快准狠呢,要说用写信这种耗费时间极长的事情来换取什么目的,对他来说还不如杀了夜北澜来的快。
可如果来者不是敌的话……靖台山那里还有谁会帮他们呢?
萧云暖灵机一动:“会不会我们都想远了,说不定那个写信之人现在还在靖台山呢?不若……我们折回去仔细查查?”
红寂面冷,声音也如同冰冷的机器,语气平铺直叙说着:“娘娘,不可。皇上有令,命我等将您和太妃娘娘都接出宫,并且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今太妃娘娘那边皇上还在等待时机,我等如今的首要目标便是时刻保证您的安全,而且皇上亲口嘱托了,您身怀六甲,还是不要冒险为好,至于调查的事情属下会如实禀报皇上,由皇上定夺。”
“可皇上如今既要应对宫内的太后一派,又要分心去照应宫外的我们,本就分身乏术,如今还要再分散出精力去查案子,更是辛苦。那我们与其在这里等皇上消息,不如替他把事情查清楚嘛……”
红寂当真心硬如铁,萧云暖在他面前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也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强硬的把她送回了隔壁的房间,让她休息。
临走时,还顺手布置了一个范围大一些,可保下两个房间的结界,这才放心回了隔壁夜北澜的房间。
夜北澜正收拾床铺也准备休息了,见红寂进来撑着剑坐在了茶桌旁,突然觉得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实在是憋闷,清了清嗓子打着哈哈道:“红寂大哥,你……你刚才做的非常对!这种大事怎么能纵容皇嫂乱来,若是一不小心伤了龙嗣,皇兄定是要怪罪下来的!”
红寂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
便没有然后了……
好吧,更尴尬了。
夜北澜硬着头皮闭上了嘴,继续安安稳稳的收拾自己的被褥,正要解开衣带睡觉,却见红寂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才问道:“红寂大哥,你来本王房间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