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那张总是笑靥如花的小脸上竟然出现了泪痕……
夜北渊强力控制着自己,连拳头都已经捏的泛了白,这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朕在问你,到底是如何得知预言之事,借机潜伏到朕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你的幕后之人又究竟是谁?”
说这话时,夜北渊突然直视着萧云暖的双眼,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神情自然到外人几乎难以察觉。
属下……来接您出去
萧云暖原本就被干草底下藏的老鼠吓得不清,突然又被夜北渊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堆问题心情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直到她看到夜北渊给自己的暗示,才终于注意到夜北渊身后跟着的太后和乐如炳。
听夜北渊刚才话里的意思,乐如炳是不是跑到他面前说自己不是预言中的女子了?
国师啊国师,真想不到你一出手便是这么大的手笔!
萧云暖冷静下来,想了想电视剧里的妖妃如何娇媚,思考了一番也掐着声调演了起来:“皇上,您在说什么?什么目的?什么幕后主使?您要相信臣妾,臣妾对您从始至终绝无二心呐!”
夜北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萧云暖哭的梨花带雨,心底里也被自己恶心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夜北渊看她反应便知道她看懂也听懂自己的暗示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继续飙着演技:“嘴硬是么?朕看在你有孕的份上暂且不对你施以严刑,朕给你这几个月的时间考虑,若交代清楚,孩子出生之后朕可以饶你一命,朕放你出宫,有多远滚多远;若不交代……后果自行想象!”
说完,夜北渊一甩衣袖走出了大牢。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也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乐如炳却没有着急走,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容易了……萧云暖,你让本座失望至极。”
萧云暖从第一次正儿八经看见这个国师时,就莫名看他不顺眼,见他挑衅,回答的语气却比他更淡,甚至敷衍都懒得敷衍,只说了一个字:
“哦。”
乐如炳并不在意被她轻慢,仿佛只是觉得觉得有趣的事又少了一桩罢了,他惋惜道:“呵……这次本座没心情问你了,下次来,恐怕就是最后一次见面,那个时候记得告诉本座,你到底是如何破解本座的镜子法术的。”
乐如炳也走了,大牢内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萧云暖翻了个白眼,暗道:“下次我也不告诉你!”
那老鼠还没抓着,她也不敢下地,干脆就在桌子上坐着了。
她仔细想了想,夜北渊这趟来除了做戏给太后她们看之外,应该给自己也有不少提示的。
前两句是想告诉自己乐如炳的事情,那最后一句呢?
严刑、生孩子、交代……出宫?
出宫?!
他把自己关到牢里的目的,难道是想让自己趁机出宫?!
萧云暖刚生出这个想法,大牢内便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他面朝着萧云暖跪了下来,语气如冰冷的机器一般:“贵妃娘娘,属下来接你出宫。”
萧云暖又被吓了一跳,深呼吸了几番强行冷静下来,目光审视着眼前的男子:“你是?”
“属下名唤红寂,是皇上亲自培养的死士之一,贵妃大可放心随属下先走,宫外还有人在等你。”
“在等我?谁?”
“小王爷,夜北澜。”
“小澜?!你把他救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样了?”
萧云暖激动的过了头,问题如连珠炮一般吐了出来,红寂却突然警觉的偏了偏头,道:“这些事情您先随我出宫再解释,乐如炳反应过来了,正向大牢的方向极速走来。”
小老鼠……你先跑一会儿
乐如炳来的很快,牢狱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是有人强行打开了大门一般,萧云暖连忙起身:“那我们快走吧!”
“呃……您先下来。”
萧云暖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桌子上站着呢,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桌子旁的板凳走了下来。
红寂俯身一掌拍向地面,一个图案奇特的红色圆形法阵自他掌心扩展开来,将两个人都包围在了法阵范围内,就在乐如炳衣袍出现在拐角的一瞬间,萧云暖与红寂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跑了?”
乐如炳刚才出了大牢没多久,便没有觉得得意,只是觉得一切都来的太简单了些。
他看着远处龙辇上面色阴沉的夜北渊,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夜北渊今天的状态,便如旋风一般折了回去。
夜北渊对萧云暖已然生情,断不会如此轻易便放弃此女,仔细想来,夜北渊今日的种种反应,的确是太浮于表面了。
乐如炳将将晚了一步,亲眼见到了萧云暖消失的最后一幕,也懒得再去追。
他空荡荡的大牢慢条斯理的踱了几步,倒也不恼,像是突然提起了兴趣一般轻喃着:“勉强算你过关,不过有不少人在帮你呢,也不能算本座输了,先跑一会吧小老鼠,本座稍后就到……”
……
红寂让萧云暖闭上了眼睛,她只感到经过了一段比牢狱中的黑暗更加沉寂的黑暗,再睁眼时,他们已经到了芳如客栈。
“皇嫂!”
萧云暖还没反应过来呢,夜北澜便已经向她奔了过来。
那听起来便活力十足的声音让她宽了宽心,但待她回过身看清了夜北澜的情况时,她的泪一瞬间便盈满了眼眶。
夜北澜走之前还是有些白白净净,是有些肉肉的娃娃脸,如今却清瘦了许多,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有种病态的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