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惨烈的攻城战过去已经三天。
这三天里,奥赫雷人的营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每天都有士兵在营地外巡逻,也不见有大规模的士兵进出,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一度让人怀疑他们还要不要继续向要塞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北境要塞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作为北境统帅,阿特每天都只休息四五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为粮食的问题犯愁。
比起其他的问题,粮食才是最致命的,粮库里的粮食已经见底,那空旷的粮库甚至连老鼠都不会光顾。
这种情况下将士们就没有办法填饱肚子,一旦饿着肚子这仗就没有办法打。
眼下整个北境大家伙全都眼巴巴地盯着阿特,就希望他能赶紧想出解决的办法。
城墙上,阿特和奥德里奇正在一起巡视。
看起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因为没有吃一顿饱饭,看起来显得有些虚弱。
“殿下,今天早餐你好像没吃。”
“我胃口不太好,吃不下。”
奥德里奇不禁摇头,他最明白阿特在想什么,一个八尺汉子好几顿都没吃上饱饭,怎么可能会胃口不好呢,阿特不过是想让出自己的那一份来,让其他的士兵多吃一些。
“殿下,如果您倒下了,那我们的军心也就跟着倒了。”为了劝说阿特,奥德里奇只能变着法来说他,希望他对自己的身体引起重视。
“我不会倒,这点小事不会让我倒下。”
阿特的腮帮子忽然绷紧了一下,这不经意的面部变化可以看出来他在咬牙硬撑,虽然他嘴上还在逞强,但身体那种饥饿的感觉是无法克制的。
奥德里奇眺望着对面奥赫雷人的营地,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露着无尽的感叹:多么可悲的事情啊,他们不是倒在了强大的敌人面前,而是倒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如果没有尼罗的内乱,如果这个时候北境要塞能够得到尼罗的全力支援,那么那些奥赫雷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尼罗就是在内乱,北境就是成了孤立无援的绝境之地。
“你会害怕吗?”阿特不经意间问道。
“不会。”
奥德里奇摇头回答,同时他也察觉到了阿特心态的变化。
要说了解,两人在一起并肩作战已近十年,阿特的性格奥德里奇都摸得透彻,他知道如果是自信满满的阿特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阿特既然会这么问,那就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是说北境会破,我们会死。”阿特继续说道。
“从选择留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奥德里奇。
阿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些吐出来的热气立即被冻成冰晶,他怔怔地看着奥德里奇,发自肺腑地说道:“我不怕死,但我担心你们这些随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说到这里,奥德里奇也同样感到难过,他本身就是一名将领,有许多跟着他的士兵,他最能理解阿特此刻的心情。那些士兵都是跟着自己卖命的兄弟,他们哪怕自己赴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最内疚的是连带着这帮兄弟们也只能跟着自己一起赴死。
“殿下,虽然我懂你的担心,但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
“所有兄弟们和我一样,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能够跟着你这样的将军,就算是战死也了无遗憾。”
说这些话的时候奥德里奇的神情格外的认真,这些话同样也是他的肺腑之言,能够和阿特这样的将领并肩作战,哪怕战死沙场那也是一种荣耀。
听着这样决绝的话语,阿特却是笑不出来,正因为这样他才越发感觉到深深地压力,他不想辜负那些信赖他的将士们,希望能够带大家继续走下去。
多希望这个时候战场上的情况能够出现一丝转机,此时的阿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求生者,哪怕一块木板一根稻草都是能够救命的东西。
“殿下,他们的营地外面好像有动静。”
两人说话之际,远处的奥赫雷营地外面好像有一队人马出现,奥德里奇立即发现了这一情况。
“能看到前面的具体情况吗?”阿特问道。
“看不太清,不过好像有马车,看起来像是在运什么东西。”奥德里奇努力地想要看清对面的情况。
阿特摸着下巴开始分析,“马车?这里面会不会是运送到前线的粮食?”
奥德里奇面露喜色地笑道:“很有这个可能,那些奥赫雷人在营地里也待了三天,他们原先带来的粮食肯定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出现的马车一定是从后方运送来的粮食。”
两人顿时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去,既然这马车里很可能是奥赫雷人运送到前线的粮食,那他们不是可以来一场劫粮的奇袭战吗。
已经被粮食问题折磨得焦头烂额的阿特仿佛突然间看到了希望,心说你们这些奥赫雷人终究不是铁人,也和普通人一样要
吃饭,既然你们赶往营地里运粮,那就不要怪我们抢过来了。
在短暂的欣喜过后,奥德里奇忽然说道:“殿下,那些马车里很有可能是粮食,但同样也有可能是奥赫雷人引诱我们过去的陷阱。”作为一名智将,在任何时候都要提醒阿特可能发生的风险,这是奥德里奇的职责。
阿特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奥德里奇所说的这一点的确是有可能的,那些奥赫雷人做出这样的计谋并不奇怪。但要塞里的情况让阿特没得选择,为了让跟着自己的将士们不被饿死,他只能放手赌上一把。
“到底是陷阱还是粮食呢。”阿特盯着奥赫雷人的营地。
“二者皆有可能。”奥德里奇知道阿特想要带兵去抢劫那些粮草,于是自己站了出来向阿特请命,“殿下,不管是陷阱还是真正的粮草,请让我带兵前去吧。”
“奥德里奇,你留在城里,还是我去。”
“不!你是主帅,不能有失,这次只能由我来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