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诋张居正为不孝,斥张居正为贪位,詈张居正不肯丁忧为禽兽,现在张居正走了,这薄凉的皇帝,谁来劝仁恕?<p>
“臣…不敢。”王崇古颤颤巍巍的说道。<p>
“陛下圣明。”万士和立刻出列,带头喊万岁,他再站队,也是带着群臣站队,陛下的决策,你是拥戴还是反对?拥戴就跟着一起喊圣明,不拥戴,可以沉默,至于反对,那就憋着。<p>
皇帝的霸道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皇帝还未大婚,年纪幼冲,又失去了太傅这个朝堂支柱的力量,哪怕是虚张声势,也要表现出霸道了。<p>
海瑞出列,俯首说道:“陛下,臣请诛国贼!都察院御史诬告成风,此恶习,非雷霆无法纠偏,今日朝中有国贼阴谋联袂,结党营私,党同排异,不胜不止,此风绝不可涨!”<p>
“户部右侍郎雷应志、许云涛,右副都御史张佳胤、佥都御史孙训等二十七臣,诬告朝中大臣,按大明制诬告反坐,既然是污蔑,以斩首论罪为宜!”<p>
海瑞请诛国贼,海瑞给出的罪名并不是通倭,而是诬告犯罪。<p>
大理寺卿陆光祖出班俯首说道:“陛下容禀,这二十七逆臣之中,有雷应志、许云涛、张柱、刘东兴等人,有通倭之实。”<p>
“可有实证?”朱翊钧冷漠的问道。<p>
陆光祖俯首说道:“有长崎报关文书若干,以刘东兴贩鸟铳、火炮等物至长崎,转运倭国,贩售给织田信长。”<p>
徐渭整理了之前长崎港报关的一些旧案,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儿。<p>
朝臣们议论纷纷,不得通倭是大明的政治正确,尤其是到了东南倭患后,通倭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p>
陆光祖说的长崎旧案,只是其中一份关键证据,是将其他证据变成证据链、变成铁证的关键证据,既然他敢在大朝会说这件事,就表示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不是在冤枉好人。<p>
但大明的通倭,其实也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若是真的论通倭,册封了倭国室町幕府,并且准许室町幕府朝贡的成祖文皇帝,算不算通倭?徐渭、孙克毅、麻锦,人就在倭国,算不算通倭?<p>
但是贩卖禁物至倭国,那是通倭大罪,按制当诛。<p>
王锡爵出班,俯首说道:“陛下,天下九经,行之者一,曰仁。尧知鲧之不可用,可谓知人之智矣。既知之而复用之者何?盖陷溺之民不可以坐视,此又急于救民之仁也。然伯鲧卒无成功,可见无德的人虽有才能,终不能济国家之事。用人者不可不审也。”<p>
“陛下,言官言事,乃是太祖高皇帝所设耳目之臣,风闻言事,是职责所在,何为忠?责难陈善为忠,小节有亏,大节无损。”<p>
“恳请陛下宽宥一二。”<p>
王锡爵以仁出发,为这些人求情,说是小节有亏,大节无损,小节自然是赚赚钱,大节自然是责难陈善骂皇帝,这才是国家忠臣。<p>
如此苛责言官,恐怕天下言路闭塞,国家有了危难,就没人有仗义执言了。<p>
朱翊钧笑了笑,张居正不在朝中,这些人的尾巴,果然就露出来了。<p>
王锡爵在念经,念经,朱翊钧还真的不能治罪,圣君当然要行仁政,王锡爵念得没错。<p>
“尧知鲧之不可用,王学士是说,先生是鲧了?”朱翊钧用出来读书人的打法,断章取义,抠字眼,先给王锡爵扣一个大帽子出去。<p>
王锡爵听闻,脑子嗡嗡的疼,这是皇帝?这根本就是个读书人,一出手,就是断章取义。<p>
他无奈的俯首说道:“张江陵以羁单寒士,致位台鼎。先帝临终亲握其手,属以大事。及遭遇圣明,眷倚弥笃,宠以宾师之礼,委以心膂发之托。渥恩殊锡,岂独本朝所无,考之前史,亦所希觏,此乃君圣臣贤之景象,臣诚无此意。”<p>
“是吗?先帝临终握的是新郑公的手,不是先生的手啊。王学士,先生教朕,天下九经,行之者一,信实而已,你却说是行之者一,唯仁,是先生教错了吗?”朱翊钧话里的重点,还是王锡爵在攻讦张居正。<p>
“江陵先生所言…极是。”王锡爵嘴角抽动了下,这皇帝真的很是难缠。<p>
“通倭是信实,大明会典有云:通倭贩运禁物当诛。”朱翊钧看向了王崇古问道:“王阁老以为呢?”<p>
“杀!”王崇古没有任何犹豫,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就是个泥塑阁老,除了之前管的事儿,其他事皆从帝意。<p>
王锡爵是很失望的,王崇古之前可是没少往迤北贩运各种货物,尤其是盐,盐也是禁物,但是现在王崇古说杀,就不怕日后陛下用这个罪名杀了他王崇古吗?<p>
王崇古现在也没少阴结虏人,他跟三娘子关系很好。<p>
汇报下昨天请假的理由,长期久坐脖子有问题,去医院看了看,回家就晚了点,不是颈椎病,就是落枕了,只不过比较严重,今天恢复了一些。求月票,嗷呜!!!!!!!<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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