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靠一会儿。”
“这把摇椅能用多久?几年?几十年?”
“坏了再给你做,簪子,梳妆台,只要你想我都给你做。”
话从他口中所出,叶澜莫名其妙就觉得他一定能做到。
天边又绽开一簇烟花来,这次挨得近,许是同村哪户人家点燃的,从升空到燃尽看得清清楚楚。叶澜坐直了身体,好让自己能和他平视,“我没醉。”言罢不由分说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份霸道对于他来说十分受用,不过很快又反客为主占据上风。他轻而易举将人抱进屋里,顺带着用脚合上了门,只留摇椅孤零零在原地晃悠。
春光融了冬雪,众人皆在梦中酣眠,唯有两人清醒着守了岁。
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暂且无什么要紧事做,最欢快的还是讨封红的孩子。
家里两个孩子早早就起身,自己穿戴整齐就敲了哥嫂那屋的门,吉祥话一骨碌往外冒。人小鬼大的家伙净说些叶澜爱听的,什么“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容颜不老青春永驻”说的一套一套的,让叶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将小丫头拉到怀里,忍不住逗道,“你二人就晓得挑我爱听的说,怎么不见你们多夸夸大哥?”
月姐儿揽着嫂嫂的脖颈,腼腆又亲昵地送上一个软软的吻,“因为嫂嫂高兴了大哥会更高兴呀!”
“哎哟我的小甜豆,这都是谁教你的。”叶澜捧着那张白净的小脸“吧唧”亲了一口,软乎乎的脸简直叫人爱不释手。她将早早准备好的封红拿出来,“拿去吧,这是予哥儿的,新的一年好好长大。”
真要算起来,去年才是秦家兄妹过的第一个正式年,初来乍到跟谁都不熟,还是偷偷观察别家孩子是如何跟长辈拜年的,予哥儿这才磕磕巴巴说出一句祝好的话来,更别说不怎张口说话的月姐儿。今年不一样,月姐儿说话利索了,兄妹两又跟村子同龄的孩子多有接触,这些吉利话想来是跟叶壮那个小鬼头学的。
叶澜向来是个大方的,给的封红也不小。月姐儿嘴巴都张大了,眼睛滴溜溜转,问能不能拆。
“当然能,这是你的钱,你想什么时候拆就什么时候拆。”
兄妹二人脑袋抵着脑袋趴在桌边数,这个数目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双眼放光嚷道,“一百文!好多钱!”
叶澜哭笑不得,喊两人把东西收好,准备出门去找阿翁讨个吉利。他们噔噔跑回屋,她也起身整理一番自己的衣摆欲走,手腕却被秦铮给牵住了。
“你同我说句吉利话,我也给你一个封红。”
见他手中东西分量不小,叶澜眯眼打量一番,将人抵到桌边,“行啊,你想听什么吉利话?”
“罢了,你亲我一下也行。”
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应付一下了事,谁知道他忽地变本加厉,锢着她的腰狠狠讨了个尽兴。门未合拢,细听还能听见隔壁孩子们嬉笑讨论的声音,叶澜耳朵都要熟了,脱身之后便瞪了他一眼。
秦铮甘之如饴,将东西塞到她手里,“你的了。”
分量不小,落到手里鼓囊沉甸,叶澜做生意常与铜钱打交道,如今掂量一下就晓得了大概的数,这可比给两个孩子的封红加起来还要多不少,她用封红一角抵着秦铮下巴,“好啊你,背着我藏了不少吧!”
秦铮重新揽住她的腰,手不安分地游弋,直到得了一巴掌才老实,“娘子明察,剩下这些都在这里了,我全身家都归了你。”
叶澜哼哼一声,这才作罢。
李映香和叶老爹结了亲,封红自然是算到一块去的。叶澜没想到自己也得了一个,瞧着分量还比孩子们的大。
叶老爹道:“你是我的孩儿,是孩子就有封红拿。”
赵子淮作为长辈也给孩子们封了一个,红纸包上写了一个字,饶是“没念过书”的叶澜都认出那是一个“福”字,不成想秦时予盯着那字瞧了又瞧,最后没瞧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塞进了怀里。
母子二人专门等着兄妹两来拜年,现下提了东西就要走,“难得二郎回家,我要同他一块去之前住的旧村子拜访感谢那位老先生,愿意给二郎一个念书识字的机会,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哪有钱供他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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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看着外边跟小伙伴戏耍的秦时予出了神。入了夜,她坐在铜镜前通发,心中还在想着事。
秦铮接过她手中的木梳,视线同她的在铜镜里对上,“从爹那处回来你就心事重重的,想到了什么?”
“过完年,予哥儿也有九岁了吧?”
“是有了,我捡到他二人的时候一个七岁多一个三岁多,他说他与月姐儿都是三月生的,过年是虚岁,等入了三月就是实岁了。怎么了?”
叶澜转过身,一头青丝从他掌中滑落,“我在想,把予哥儿送进学堂里去,路途遥远,来往不便,就让他隔几日再回一趟家。”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村子里没有学堂,最近的便是镇上的文华堂,“反正有个相熟的亲戚在那儿,我们也可放心许多。他不念书识字,日日不是跟在我们身后往地里跑就是和其他孩子撒野,头脑既没有知识身上又没有本事怎行。若是块读书的料子更好,若不是也没关系,总归认得二两字,不会给人骗了。再大些就送到武馆学一身功夫,随他日后进行伍还是怎的。趁现在还小,脑子正是灵光的时候,万不能错过了时机,免得长大了一字不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