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丝毫没有消减叶澜的好奇心,抱着李映香的胳膊不停晃悠,“您就陪我去看看吧。”
妇人被缠得无奈,直说她这是养孩子久了,方方面面越来越像孩子,又被秦铮惯出来这般孩子心性,“我这屋还有你爹这屋都要收拾呢,我就陪你到她家,你自个进去包,届时包得手疼可别哭鼻子啊。”
走过去不用一刻钟,不多时就到了那户人家的院子。还未挨近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的谈笑声,李映香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应声,笑脸盈盈地要将人迎进去。
李映香搭着叶澜的腰让人往前推了推,“给你把澜娘送过来了,我就不进去了,屋子就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人便没多挽留,直揽着叶澜的胳膊把人带进去坐着,又端了一只装了炒料的碗和小勺到她面前。饴糖碎混了炒熟的花生碎和芝麻,闻着就可香。
四四方方的桌子已经围坐了不少妇人,稍年轻一些的也有,许是哪家人的媳妇。主人家简单介绍着彼此,说是介绍,实际“叶澜”的名号谁没听过?只是客气一下罢了,主要是让叶澜识得其他人。
桌上摆放着的箕畚已经满了一半,小小一个饺子瞧着尤其可爱。包糖角的妇人动作都麻利,指尖一压一捏,淡黄色的糖角便一个挨着一个端端正正摆放在箕畚中。
糖角糖角,还真就和饺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揉面的过程些许不同,面里敲了鸡蛋倒了糖水进去,这才有了柔黄的色泽和香甜的气味。
宋张氏亦在,就在叶澜手边上坐着,此刻正手把手教她如何包这个糖角,“跟包饺子没啥区别,包饺子你会吧?”
那定然是会的,叶澜心中有了底,可拿了一片饺子皮到手上还是感到些许震惊。瞧着才瓶盖大小,拿到手里只觉更小。不仅小还软,根本兜不住馅料。她才舀了一点到皮上,还没开始合拢面皮就有一小部分馅料掉了出来。在外头还好,风吹的手都是冻的,偏屋子里暖,手热起来,动作一慢,糖染上掌心的温度很快就有了融化的趋势。
勉强包出一个,可惜干干瘪瘪的,褶皱也不似其他人做的那般好看。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宋张氏用指腹将桌上的碎屑沾了放回碗里,重新做了一个给她示范,“她家这次的皮确实小了太多,你做之前捏薄一些,两边的角捏住,有个口子就好包了。”
这样是轻松一些,至少没那么多馅料漏出来了。叶澜做的慢,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半边身子很快就麻了,反正没人催她快一些,干脆舒舒服服做,顺便听这群妇人说八卦。
若是村口大妈叫做情报站,那这里肯定就是情报局。谁家大儿回家了,娶了个哪里的媳妇儿都摸得清清楚楚。边上热油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糖角下锅就叫嚣着滋啦冒泡,香味飘出来,除了孩子谁都没心思闻,一心沉浸在八卦之中。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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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媳妇儿是蜀地来的,性格泼辣得很,三句话有两句话都是在呛人……生了两个女孩儿了,还不晓得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瞧着倒像是个男娃儿,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天南说到地北,别说近邻了,就连远亲都能扯上两句,“说是要闹和离,要我说就是闲的,出了那档子事,以后想再嫁就难了,离了上哪去?她娘家五口人要吃饭呢。”
有妇人接话:“总归能再嫁的,隔壁村不也一堆男人讨不着媳妇吗?谁也别嫌弃谁。”
原先开口的妇人“呀耶”一声嫌弃,随后压低了声音道,“谁真想不开要嫁去那处啊?大半个村子里的女人都是买回来的,再不济就是把自己卖过去的。你还记得年前嫁过去的桂娘?归宁那日都没回来,她娘天天以泪洗面,就差把眼睛给哭瞎了,也不知过得什么苦日子,一点信儿也没有。这还是嫁过去的,若是换了二嫁,那日子才叫一个苦不堪言,直把人往死了逼。”
有人叹息有人沉默,但很快又有别的话头把这事儿揭过去。热热闹闹的动静直到饭店才堪堪停歇,叶澜原本想回家,硬是被主人家给拦了下来。
“使不得,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这有何担心的,你家男人能干,晓得怎么照顾孩子。”
叶澜推脱不开,还是留下用了饭。家家户户吃的都大差不差,无非是那些炒青菜。连吃带拿,她最后还带了一碗炸好的糖角回去。看褶子就晓得是她方才捏的那些,刚出锅,到手还烫着,表面被炸的又酥又脆,膨胀成鼓鼓的一个别提多喜庆。咬下一口,融化的糖液烫得人舌头都麻了,但还是耐不住香浓的花生芝麻味。
回了家,红对联已经贴上,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秦铮见她回来,当即问她可用过饭了。
“吃了,没赶得及知会你们一声,我就想着快些吃完回来。你们呢?”
他已经猜到,所以随便做了些吃的给自己和孩子们填饱了肚子。
话音未落,手快的叶澜捏了一个糖角塞进他嘴里,满眼期待问,“好吃吗?这些都是我亲手包的。”
固然好吃,猪油香馥郁,吃完一个口齿留香。更重要的是得看这些出自谁手。
叶澜将剩的那些端给孩子,又同他说了些闲话。话题到了那些个妇人家提醒她记得泡米,明日还要做豆包心的事,她看向众人的眼神不免狡黠,“瞧好了,明日我做的可不会比这个逊色!”
年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