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延泰又赶紧解释:“王爷,让奴才说不能动他们,外藩喇嘛进京总要有地方住啊,这些地方能妥善安置他们。”
海棠冷哼:“你们总是能找出理由,满嘴的道理。”
纳延泰小心赔笑了一声。
海棠也没再说,毕竟理藩院控制人家喇嘛转生,都插手到这份上了,更别说安排进京,入藏祭祀等小事,某种意义上这些寺庙就是配套的机构。再说了,百姓需要这些精神阿片。
海棠再次叹口气。
这时候官吏捧着花名册来了,海棠翻了翻,发现很多国家的名字都没听过。
纳延泰在一边解释:“这些小国星罗棋布,但是心向王化,您别看名声不显,早先明朝的时候都来朝贡,后来洋鬼子拦着他们北上,这些人年年排除万难来京城,正所谓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啊!这也就是前些年水军在南洋纵横,他们这条水路才好走,理藩院特意在广州设立司署,只要他们到广州就用大船送他们来京城。”
“弘明都带了那些来使,顺便把地图找来我看看。”
纳延泰立即指出了名单上最后几个来使的国名和来使名字,随后领着海棠去看了理藩院大堂里面的图纸,在一片海域上画了个圈:“就是这里。”
海棠点点头,把花名册递给了旁边的官员。
“知道了。”
海棠的侍卫进来,禀告说贡品转交过了,海棠就说:“纳延泰,既然事办完了,本王也就回去了。”
纳延泰亲自送他出门,这时候海棠身边的女官拉开车门,海棠刚坐上车,理藩院里面就跑出来一个洋人。
被门口的官吏立即拉住,这洋人叽里呱啦地开始讲话,还对着汽车不停地大喊。然而海棠的车子丝毫没有停滞地离开了。
纳延泰听到身后这来使的大喊,忍不住摇头。
他跟身边的几个大臣说:“听翻译科的人说西班牙国落魄了,以前还不觉得,刚才听几个南洋来使告状说他们当初欺负人,这会有这么不顾体面追出来,可见是真落魄了。”
旁边一个大臣讲:“人家以前的诨名叫日不落国,后来这诨名被英吉利国抢走了,这才江河日下啊!”
又有一个大臣说:“听说公主这次带着人在意呆利国下船,接着去的是法兰西国,最后从英吉利国上船回程。西班牙国最热情,奈何公主去是为了商量再买些土地,听说他们答应了,而且卖到只剩下本土,足见这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啊!”
纳延泰说:“派个司官儿应付去,别嚷嚷了,成何体统!”
海棠回家就听说十四阿哥来了。
十四阿哥的几个儿子带着孩子回来过年,海棠就知道十四阿哥这是送礼物来了。
这会十四阿哥和扎拉丰阿在画室里,两人正在谈论最近的《国朝画征录》,这里面收录了顺治初年至雍正末年的四百多位画师,详细地记录了他们的师承、画论、流派等。这里面扎拉丰阿得到了很高的评价,里面还收录他的几幅画作。这本书用套色印刷的办法出版,刚推出一千本就被人买空,后续又加印了一千本,据说看的人很多,但是没有第一次那样猛烈的销售势头了。
十四买了一本,发现扎拉丰阿也买了一本,就拿着翻看,顺便再挤兑扎拉丰阿几句。
扎拉丰阿都习惯了,和十四私下相处,这小舅子不在言语上占点便宜不算完。就由着他对自己的画作大肆贬低。
海棠进门的时候还听到十四嚷嚷:“你看你这蝴蝶画得呆头呆脑,这是蝴蝶吗?这是扑棱蛾子!”
海棠问:“十四弟来了?”
十四扔了书迎上来:“姐你回来了?不是说在家闲着吗,这又去哪儿了,弟弟等你半天了。”
“我这不是去理藩院送九白之贡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出去走走,和人说说话。”“我以为是他们用九白贡拿捏您呢,心想这群人要反了天了。坐啊姐姐,我们家的几个臭小子回来了,带了些东西我给您送来。”
扎拉丰阿就把刷子放下,去洗手的时候说:“有条粉色珠子穿着的项链,刚才十四爷给奴才看了一眼,奴才觉得好。您也看看?”
“有粉珍珠啊?”
“有啊!”十四高兴地显摆:“就是不多,比较难遇到。而起也没那么圆。”
这时候外面送来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条孔克珠串成的朝珠,用蓝宝石当配饰,很美很漂亮。
“以后您上朝就挂这条,比什么玛瑙珊瑚好看多了。”
海棠立即挂在脖子上,笑着说:“好看,行啊,这几日就用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