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常志全有些慌乱,有些语无伦次,他支支吾吾的看向刘宓云:“真的,他真这么说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灵光一闪的样子,指着我道:“查转账记录,没错,对……行长,我们可以查他的转账记录!”
我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如果对方真是我收买的,我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会转账?
见我如此淡定,常志全终于不再淡定了:“你亲口承认的啊,你总不会赖账吧?”
“拜托,你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我承认什么?”我耸耸肩,道。
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接过他的话,刘宓云敲了敲桌子,怒道:“王宁,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我们高总想要查清楚的事情,就是海底捞针,都能给你捞出来,我劝你还是主动承担这次责任,然后离职谢罪,我可以答应你,事后绝不追究!”
能查出来,她绝对不来这里和我废话。
能置我于死地,她绝不给我一条生路。
这就是她。
看似强有力的威慑,甚至威胁,不过是无中生有,虚张声势罢了。
我笑着摆摆手:“抱歉,刘行长,我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我和对方的什么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查,就去查好了,主动承担责任,是不可能承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担……”
其实刘宓云说的对,高泽江手眼通天,如果真的想查清楚一件事情,怎么可能办不到?
可是,如果整件阴谋,一开始就是个死局呢?
她以为,甲方贷户,是我找来的托?
而事实上,甲方客户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整个阴谋,也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从煤栈客户第一次和谢有志接触的时候,谢有志就觉得客户有问题。
这就是契机。
我暗中找小眼调查一番,果然这里边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地方很多。
昨天下午,浅水街支行的贷款到了对方的账户。
今天早上我就让常志全去举报。
三千万的巨大损失,大部分是可以追回来的。
这也算对李君瑶有了交代。
要知道,她爸爸才是中海银行最大的股东。
如果因为整个阴谋,赔三千万,她第一个饶不了的人,是我。
真实,真实,还是真实!
这是整个阴谋中,最高明的一环。
你去查好了,你查出来的,只能是一个成心想要诈骗银行财产的皮包公司。
你查出来的,只能是方一学和郑发云两个人在去做贷前调查的时候,吃拿卡要。
你查出来的,只能是你自己这个审批主任,经手业务时候的掉以轻心。
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要找托,当然可以找到。
但是天下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我可以花钱找托,对方就可以花钱,买通托来揭发我。
那么,我就可能再次进去。
进去过一次的我,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滋味。
听了我的话,刘宓云再度吐血,咬牙切齿的道:“好啊,既然你不怕死,那么你就准备牢底坐穿吧……”
我笑着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抽点时间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路吧?你猜大家都在传什么?他们都在传,你一定是浅水街支行有史以来,任期最短的行长!”
事情闹到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结束了。
刘宓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但依旧是无可奈何。
明知道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
就像是当初,我明知道,是她故意害我,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双手扶着方寸之间的栏杆,歇斯底里的诅咒她。
诅咒她。
我的诅咒似乎起了效果,感谢苍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