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在一旁陪同的巨涛禅师,暗自叫苦不迭。
巨涛原本打算把两位贵客,直接请进住持净室,却不料,华彬早有安排。
华彬很客气的说:“鄙人是知道的,贵寺的寺务一向繁忙……”故意停顿了下来。
巨涛接待过无数的达官贵人,他听出了逐客的弦外音,当即双手合什,虔诚的说:“阿弥陀佛,那老衲便暂且失陪了,施主请自便。”
巨涛走后,华彬领着玉柱,坐进了阿耨达池畔的“具德亭”。
沿途之上,看不见半个香客,玉柱便心里有了数,必是华彬提前清了场。
坐定之后,玉柱饮了口茶汤,嗯,不错,华彬倒也是有心人,居然知道他爱喝碧螺春。
旗人规矩,就是多。
直到让茶三次之后,华彬才打开了话匣子,他叹了口气,说:“杭州人有句老话说的好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好。”
玉柱的眼眸微微一闪,这位华彬老兄,倒也是个妙人。
“谁不想家啊?”尽管猜到了华彬想当贝勒的小心思,玉柱却故意装着糊涂的打起了哈哈。
玉柱不肯上套,华彬略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灰心丧气。
毕竟,华彬和玉柱,分属于不同阵营。
再怎么说,华彬也属于是八爷党,而玉柱父子二人,都是妥妥的老皇帝之心腹重臣。
别的且不说了,单单是九门提督这么要害的职位,居然变成了玉柱父子的二人转。
圣眷之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此前,华彬也暗中找人打听过了,玉柱不爱瞟姬。
不然的话,以华彬在杭州的雄厚势力,只要舍得花银子,找几个绝色美姬,并非难事儿。
在大清朝的场面上,若想办成大事,就必须投其所好。
玉柱是出了名的好色之辈,华彬想让他帮着说话,以便早日登上贝勒之位,岂能不早做准备?
在杭州,有人专门培养小美人胚子,以便达官贵人高价买了去,送给更高级的权贵。
这个行当,在扬州的地界,有个专用的名目,便是:扬州瘦马。
到了杭州,就变成了另一个如雷灌耳的名目,即:西湖船娘。
在康熙朝的杭州,真正花了心思培养出来的绝色西湖船娘,那真的是,绝无风尘之气,像极了大家闺秀。
见玉柱不肯搭腔,华彬便明白了,好事肯定多磨啊。
华彬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黄带子,他不急不躁的和玉柱套近乎,亲热的拉家常。
玉柱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原则,于亲近之中,带着疏离的敷衍华彬。
旗人本就不多,更何况,华彬和玉柱还有这一层亲戚关系,自然不虞冷场了。
时近正午,华彬拱手笑道:“玔卿弟弟,愚兄略备了一席薄酒,咱们哥儿两个,今儿个务必喝它个一醉方休。”
玉柱也是明白人,在佛门胜地之中,饮酒作乐,显然是极不合适的。
该换地方吃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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