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人清早吃饭的时候,人手一份报纸,在第三板块上就有关于贝芸溪的荒唐人生,以及京都日报招募的不公。
“呵,我就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咱们啥都没做,就已经有人看不过去了……”
“这次谷家脸丢大了……”
“不行,待会我得跟人说说,这贝芸溪啊,可是谷修齐正在处着的对象……生活不检点、尖酸刻薄,哪里有咱们苗家的姑娘好……”
苗家人都幸灾乐祸地说着,纷纷表示要好好替谷家广而告之,警示大院子弟们找对象,一定要睁大眼睛,可千万别被人的容貌欺骗,品性才是第一位的!
老祖宗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话,可不是虚的,全是经过多少人凄惨的教训才得到的真理。
像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家人各种习惯、认知的碰撞!
在城南鞋帽厂,这份报纸也很快攥取到众人的目光。
京娱都报可是大报社,只有厂办公室里才有的报纸,而且据说每个单位都有,虽然是私人创办的,可是其影响力丝毫不输于组织内部的。
八零之哑女的春天(29)
能登上报纸,对于市井小民来说,那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
别说他们自己了,就是熟悉的人能上报纸,还是销量如此大的报纸,也足够众人当成谈资议论好几天的。
“哎呦,贝芸溪不就是咱厂贝师傅的闺女嘛?考上帝大那个,咋追男人追到报纸上了?”
“哪里,我瞧瞧……果然是,我就说小姑娘长得漂亮,心思就活泛,考上大学不正儿八经学习,非要往男人身上使劲……”
“真是丢人,咱们鞋帽厂都跟着有名了……”
大家伙是气愤难当又带着股隐隐八卦的兴奋。
有些好事者,直接拿着报纸将贝家人给堵住,“贝师傅啊,你们怎么教育的娃,离了男人不能活吗?”
“学习好、品德败坏,还不如我家孩子呢,起码人老实,没那么多坏心眼……”
“我就说那孩子长得好看,你们别太惯着她,全厂区有几个人舍得从小送孩子去文化宫……”
贝家人蒙了,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抹着脸哭,这次他们没有一点辟谣的意思,反而以亲身说法坐实了报纸上的言论。
“哎呦喂,你们这是在戳我的心肝肺呐,”贝母伤心欲绝地捶着胸口,干嚎着:“我们家早就不认她的!”
“人都说这大学不能上,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果然我们辛苦将她拉扯长大,结果她不知道怎么魔怔了,看到一个跟她长得像的妇人,非说我们将她抱错了,她其实是小姐命……”
“可没将我给伤心死了,就一个赔钱丫头,我们顶着家里老爷子多大的不满,才将她留在身边精心养着,结果养出仇了……”
“你们可都看在眼里,她喜欢唱歌,我们勒紧裤腰带也将她送到文化宫;她乐意跳舞和画画,我们也可着她来,她兄弟和妹妹都没这个待遇……”
众人听了点头感慨万千,那贝芸溪小时候瞧着不错啊,就是这几年上大学后,为人也朴素懂礼貌,他们没瞧出来她骨子里竟然是这种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呐。
他们只能说让贝家人看开些,“你们将她拉拔长大,尽了当父母的责任。她在外面如何作,也不是你们能够管的。”
“大家上班很忙,哪能看出这孩子长歪了……”
贝家人抹着泪满是伤心地应着,实际上他们心里早乐开了花,不管如何,这贝芸溪的名声坏了,他们心里那口恶气也狠狠地出来了。
坏名声在全京都都传遍了,苗家人还会要她吗?
而苗卓静是苗家精心养大的,耗费了数不尽的心血和财力,苗家人肯定不乐意割舍。
等将众人送走后,贝父高兴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一口说:
“咱们家静静往后真正踏上了富贵路,不用害怕贝芸溪去跟她抢夺咯……”
贝母嗯嗯着,“对对对,不知道哪个好心人,竟然写出这样详尽的稿子来,也不用咱们特意再去找人哭诉。”
“呵,小贱丫头翅膀硬了,竟然不听我们的管教,别以为考上帝大就能飞入凤凰窝里。”
“啊呸,那是她配得到的吗?我就瞧瞧有这份报纸在,她怎么嫁给大院子弟!”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长得漂亮,没有咱们娘家人护着,男人对她不过是玩玩,吃苦头的日子在后面呢。”
“早晚呐,她就明白咱们的好了……”
贝父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咱们多关注下她,等她吃亏了,再让丫头上前送点温暖。”
“没了名声和清白,她能落得什么好亲事,到时候还不是咱们给她张罗?”
夫妻俩越聊越兴奋,似是已经看到清傲的贝芸溪,头发凌乱、眼眶通红,可怜兮兮敲门,要他们帮着做主的悲惨模样。
甚至他们都开始挑选女婿人选,养女名声和清白没了,自然不用顾忌太多,直接往钱和权看齐,只要对方不嫌弃就行……
而在鞋帽厂隔壁的汽水厂家属院里,一个青年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满脸兴奋地瞧着报纸,上面的字与他桌子上稿纸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附近的厂子不少,形成了颇有规模的工业小镇,这里的高中教学水平一般,在整个京都高中学校里,排名只能说中等以上。
还好老师认真负责,他们学校也偶尔出几个好的学习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