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随便冤枉人是不对的,是对劳动者的侮辱,哪怕我小,但是我从懂事起就已经自力更生了!”
萧学真和任星晨还再不想认这糟心闺女的逃避挣扎中,盛乐芸已经跟人来回好几句了。
萧学真赶忙站起来,歉意地说:“对不住了大家,这是我战友的闺女。往后我领养她当作亲闺女,刚才小家伙去那边睡觉来着。”
“冒犯大家之处,还望海涵。”
大家伙听了看看那小姑娘,又瞧瞧萧学真。
既然是领养,又是战友的孩子,那么萧学真就将自己与盛乐芸现在埋汰样划开界限,毕竟他刚上任当父亲,哪能一下子就将人给收拾干净整齐?
当兵的很多都是农村人,在那里长大的孩子上学晚、整日疯跑将自己给晒成煤球,而且个人卫生和礼貌都让人不敢恭维。
另一面呢,萧学真又能够在大家面前,表现出自己特别富有责任感、正义感,竟然将战友的孩子当成亲闺女养。
普通人几乎是做不到这样的。
他跟任星晨对盛乐芸的印象,还停留在老实木讷、勤奋憨傻上。
一上午的热闹,已经让他下意识忘记在候车室他们如何被她给摆一道的。
盛乐芸笑着点头:“是这样的,我爸爸为了救萧爸爸牺牲了,所以萧爸爸将我爸爸的媳妇和闺女都接到京都照顾。”
孩子一句简单的话,内涵了太多内容,大家伙表示自己接收信息太多理解不了。
“妈妈,我除了包了肉粽子,还做了不少耐放的糕点,您也分给大家伙吃了?”
“这是我辛苦给您和萧爸爸做得,你们都给分享出去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萧爸爸花钱买的,省得让我辛苦做得东西便宜了这些只敬罗衫不敬人的大爷大娘们。”
“还都是京都里有头有脸的人,这点爱心都没有,对个小娃娃恶语相向,想要彰显您们什么呢?”
小姑娘细声细语,眸子清亮地说着,跟一个个响亮的耳光似的,啪啪打得这些很久没有尝过被人下脸滋味的人,脸蛋生疼!
刚才热闹的场景,一下子降至冰点,萧学真的苦心付之东流。
要说之前他做这么多的工作,是为了给大家伙留个比较好的印象,往后他寻上门说事,只要不是太过为难,这些人基本上是都乐意帮他一把。
俗话说的好,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嘛。
可是如今,他费劲折腾了一上午,全部被这丫头几句话给破坏了。
呵,此刻估计大家伙都特别清楚地记住萧主编了,这是一个图谋救命恩人媳妇的白眼狼……
不等萧学真琢磨,怎么趁着大家伙还没走的时候,强行挽尊一下。
盛乐芸就伸出了常年干活,而藏着陈年污垢、脏兮兮的小手,怼到他脸前:“萧爸爸,刚才那位好心带我的奶奶,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在车站买了不少的好吃的。”
“我觉得我跟她无缘无故的,不好花费她的钱。所以萧爸爸,你要帮你新闺女掏钱不?”
萧学真脑袋跟木槌在敲似的,一下下木木的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塞过去。
盛乐芸歪下脑袋,“萧爸爸,您是不是不经常出差呀,难道不知道车站上的东西都很贵嘛?”
“奶奶是个讲究人,买的东西好像都不算便宜。咱不能仗着人家条件好,就装作啥也不知道的占人便宜吧?”
“您能做出来,我可不行。”
“唉,您也不能仗着我小,欺负我呀。之前塞给我两块钱,够买什么呢?现在是八八年了,物价蹭蹭上涨……”
萧学真只能咬着牙,脸上带着笑又掏出一张来,“芸芸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但是也别太浪费。”
“不会不会的,”盛乐芸将二十块钱接过来,笑着说:“两天两夜呢,我肯定能将东西吃完。”
“对了,萧爸爸,我听说去京都人家当保姆,是有工资拿的,而且工资还不低呢。”
“那萧爸爸,之前我妈提议让我帮着打扫卫生、洗衣做饭,那算不算我是住家保姆,能每个月领五六张大团结呀?”
她期待着两手捧到胸前,眨巴着眼睛问道。
周围人的神色有些变化,看向萧学真的眼睛里带了些鄙夷,身体也十分诚实地开始往后退去。
他们刚才真是眼瘸,咋就觉得路上随便认识个会玩会说话的同乡人,就觉得他是个好的呢?
哪怕退伍的身份,也不能遮盖住他身上的污点。
啧啧,光是那个接收救命恩人妻女的消息,就能让他们不耻为伍!
结果,他还打着劳役小姑娘的主意。
他们又瞧瞧穿得光鲜靓丽的准夫妻俩,再看看盛乐芸那不能入眼的模样,内心那股厌恶真得是达到了顶峰。
“萧主编,做人呐不能太精明,不是这世上只有你个精明人,其他都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对救命恩人都如此算计的人,他们很怕跟其深交后,能被人给利用个彻底!
“对啊,萧主编这小丫头可不是普通孩子,她是烈士遗孤,你们得善待她,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否则,呵,你当报社分栏主编的人,更清楚舆论的威力吧!”
说着呢,那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塞到盛乐芸怀里,“小姑娘,刚才是叔叔的不对。”
“叔你说的太好了,叔太势利眼了,只敬罗衫不敬人,我向你道歉!”
“你有个好爸爸,你一定也能长成他那样,堂堂正正为理想而冲锋的勇士!”
其余的人也都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各个都是大团结,往盛乐芸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