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也不至于傻乎乎拽着颢哥来找虐了。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仓库里还有新到的货没登记,颢哥你送我一程呗?”柳明坤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颢哥再陷进去了,寻了个蹩脚的理由。
霍天颢挑眉:“要去你自己去,”说着他将车钥匙扔过去。
柳明坤忍不住磨牙。他这是为谁呀?
自己连跟小贺同志进一步接触的机会都割舍掉了,颢哥竟然不接话!
看来颢哥是真想要帮小夏同志,监督许伟霖,挺过复赛。
他颢哥命苦呀,那么多鲜花不喜欢,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还是别人家院里扎根挂果的。
为了让哥感情路上少受挫折,他得让颢哥早点迷途知返。
柳明坤挠挠头嘿嘿笑着:“其实也不是多重要,仓库管理员应该能看见顺便登记上了,等明天上班的时候我再核查。”
他接着装作逗孩子似的,“小朋友你们叫什么?”
小如愿是哥哥,胆子大些,又自诩是家里的小男子汉、顶梁柱,所以他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叫温怀瑾,这是我妹妹温怀瑜,不过我们小名叫如愿和如意。”
“你们名字好听寓意也好,看来你们爸爸妈妈很爱你们呀!今天你妈妈参加比赛,你爸爸怎么工作这么忙,也不请假陪……”
贺青冉突然冷着脸将孩子拉扯过来,“坤哥,他们还小,不经逗的!”
夏昭芸也紧抿着唇,明白柳明坤的意思,淡淡地说:“孩子的爸爸比较忙,他是做大事的人,没必要陪我胡闹。”
柳明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认错倒是快:“对不起啊,小夏同志、小贺同志,还有俩小朋友,我这人神经大条,说错了话,您们别介意。待会我请你们吃雪糕喝汽水,当赔礼!”
而霍天颢直接迈腿,“你们先登记进去,我买汽水随后找你们。”
柳明坤真是一个头俩个大,只苦笑着解释:“我哥实在人!”
贺青冉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度,张了张嘴,看看闺蜜,倒是忍住没有解释。难不成跟人说,这俩孩子是烈属,是芸芸领养的?
不过呢,柳明坤很会活跃氛围,而贺青冉从一定程度来说,是个人来疯,俩人很快聊到一起去了,等登记进门的时候,俩人都已经最快暴漏了单身的状态,彼此眉眼间带着那么点腼腆和火花。
夏昭芸木着脸,感叹男女间磁场吸力之大,五月是适合恋爱的季节呐。
夏昭芸和贺青冉是参赛选手,她们直接凭借着介绍信进入后台,签到后将自备伴奏磁带交给工作人员。
“芸芸,你先带着孩子们去看比赛,我自个儿在后台准备就行。”贺青冉深吸口气,现在就紧张的牙齿打架了。
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工作证、大摇大摆进来的柳明坤,见状笑着安慰道:“小贺同志,这是你的本职工作,有啥害怕的?”
“待会比赛的时候,下面一片漆黑,只有戴眼镜的人能反射点光。你就当成有几颗繁星的清早,正适合感情充沛地朗诵!”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20)
贺青冉眸子一亮,脑袋里想象那种情景,忍不住深吸口气,浑身的紧张去了大半,还别说,晨光熹微是最让人浑身充沛力量、情绪最高昂的时候,只想要激情朗诵一首,哪里还有丁点紧张?
她笑着使劲点点头,“坤哥,谢啦!”
柳明坤笑笑挠挠头发,扭头对夏昭芸道:“小夏同志带着孩子们去前面观看吧,小贺同志这里有我。”
他拎着脖子上挂着的牌,“喏,我可是京都总供销社负责这次金话筒比赛服装、饮食赞助的联络员。有我在,没人欺负小贺同志的。”
夏昭芸见贺青冉点头示意,跟柳明坤道谢后,牵着俩孩子回到了观众席。
复赛一共进行三天时间,前两天基本上是来自外地播音员的比拼,今天是最后一天,到场的选手是京都播音员里的尖尖,不论外形、声音条件,甚至是家庭条件等,都格外出众,竞争自然激烈又精彩。
加上今天周末,来看比赛的观众不少,夏昭芸选了个中间靠着过道的三个位置,方便孩子们进出上厕所或玩耍透气。
孩子们到底年龄小,夏昭芸怕他们撑不住,准备了不少小零食。
给他们擦拭干净手,一人塞了一根磨牙的地瓜干,她锤了锤略微酸胀的小腿,余光却没敢从孩子身上挪开。
现在治安是不错,可是拐卖孩子的现象仍然时有发生。
夏昭芸当初选择这俩孩子的时候,其实并非随便选择的。
他们上辈子有过短暂的交集,那时候她摔断了腿接受无能,正在医院要死要活,可是她胆小不敢真死,亲朋好友没一个关心她的,只会闹得护士和医生一个头两个大。
小如愿陪着妹妹住院,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五岁大的孩子满身都是青紫,小如意更是磕得头破血流,因为伤到枕骨,眼睛失明了。
受过如此苦难的俩孩子,跟小兽一般抱团取暖,浑身上下竖着刺,透漏着小心翼翼。
在四楼他们见到坐在窗台上歇斯底里的她,眼睛里明明写着贪生怕死,却嘴硬地喝斥护士和医生不要上前,又颠三倒四地骂着童元彬人面兽心、宋珍宝不要脸皮、宋家虚伪恶毒、童家刻薄势力……
人人都怕她这个疯子,甚至还有不怕事大的人嚷嚷着让她痛快地跳下去。
只有头上缠着白布的小如意睁着没有焦距的大眼,推开哥哥的搀扶,摸索着上前,在她不远处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