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芸轻笑着站起来,抚下裙摆,挺胸收腹脚步轻快地站在舞台上。
她今天穿得是天蓝色的衬衣、红白格子半裙,头发温婉地束在身后,只耳侧别着一个太阳花的布艺发卡,整个人清新大气简约又时尚。
更何况她那张小脸只是化了淡妆,原本就明艳漂亮攻击性强的五官,收敛大半,有了温婉动人又万分精致的姿态,于这一身搭配极为贴合,紧紧攥住众人的目光。
夏昭芸本身的声音条件就不错,甜美还有南方女子才有的软糯,十分愉悦人的耳朵。“各位评委老师、在场的所有同志您们好,我是来自昭阳制衣厂的夏昭芸……”
昭阳制衣厂?
霍天颢眉眼更加冷峻起来,刚想站起身离开,可听着那与旁人背诵格外不同的声音,忍不住又待了会儿。
夏昭芸觉得自己在宋家,学到了不少心机,格外有表演天分。
这次她没有放音乐,只是轻声跟说故事般,自然地背诵自己的稿子,就轻拢慢捻住众人的心情。
当她浑身笼罩着淡淡悲伤,几句带过自己那有缘无份的感情,评委们就觉得她纤细的肩膀上,承担了太多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承受的悲凉和沧桑,也不由地对她所以阐述的内容,有了更深地认同与感慨。
她哽咽着念完最后一句话,眼角的泪滑落,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晶莹……
礼堂一片寂静,接着一个响亮的掌声响起来,其余人才从那余味中挣脱,纷纷激动地鼓掌。
夏昭芸下意识轻笑着看向那带头鼓掌的人,虽然自己站在明处,可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当看到那站起来高大挺拔的某人,脸上的笑不由地僵直下。
“小姑娘,你的声音条件挺不错的,感情充沛十分有感染力,很好,行了,等了一上午也饿了,回去等消息吧。”评委们冲她笑着点点头。
夏昭芸礼貌地回了两句,一步一挪地拿了包,眼睛瞥了周围一圈,刚迈了两步,就被人堵住了。
“窦妮婉?夏昭芸?”霍天颢冷笑声,“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
夏昭芸连忙摇头,瞥了眼他鼓胀起来的肌肉,吞咽下口水,生怕自己细胳膊细腿被人甩出去。
她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同志对不起,我不该认错人,以为您是我家人介绍的对象。也不该因为太丢脸,故意假报名字。”
霍天颢紧抿着唇,盯着她漂亮的蜈蚣辫,“是真认错人,还是你又将我当成了傻子?”
夏昭芸微弯着腰,懊恼地咬着唇瓣,果然一个谎需要许多谎话来圆。
她在他眼里已经是喊狼来的放羊娃,没有一点信任度可言了。
“那您想怎么样嘛!”她也是有脾气的,忍不住抬起头,狐狸眸里带着丝恼怒,“难不成还得让我承认您真是傻子?”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13)
说完夏昭芸就后悔了,自己不论是前十八年,还是多了往后六十年的记忆,她都一直是稳着步调,很少处于被动状态,情绪也控制良好。
怎么到了他面前,频频出状况呢?
她不敢看他青到发黑的脸,丧丧地问:“不然我站在这里,你骂我回来?当时明明是你先认错人的,我就是略微配合你一下……”
霍天颢唇角一勾,这倒打一耙、推卸责任的能力到不弱,张口就来呀!
他转身往外走,在夏昭芸庆幸地拍胸口时,扭身淡淡地说:“既然配合,那你不妨配合到底,走,去吃饭!”
“配合什么?”她有些愣愣地问道。
“哦,就是有朋友看到我们俩说话,误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转头将你卖给我家人了,所以,你要负责到底!”霍天颢眉头一挑,看着她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模样,心情终于缓了过来,勾唇笑着说。
唔,逗人确实挺好玩的。
这次轮到夏昭芸面色难堪,“不可能,同志您不能不讲理吧?我就开了您一个小玩笑,您就赖上我了?我瞧着您对女人挺没感觉的,应该抱着孤独终老的打算吧?”
“我这个人吧,看着挺漂亮性格又好,但是我很保守的,真要谈对象是奔着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的。”
“咱俩不是一类人,我都给您真诚的道歉了,这事儿咱翻篇行不?”
霍天颢慢慢地摇摇头,“我最近被家里催相亲,催烦了,既然你真诚道歉,那就替我当个挡箭牌,将今天的应付过去,让我给家里有个交代,算作你的赔礼道歉。”
夏昭芸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真的只是挡箭牌?你没有其他打算吧?”
霍天颢冷笑声:“你以为我一年十个月在外面跑,放心在家里搁着个漂亮又爱惹事的媳妇?”
夏昭芸忍不住嘴角上扬,微微抬头,略矜持下:“行吧,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帮你个忙。”
俩人并肩往外走,出了大厅们,就看见铁门那里已经有一群男女青年骑着摩托车候着了。
“喂同志,我还没问您叫什么名字呢,”夏昭芸十分尽责地询问道。
霍天颢下颌紧了下,“别人都喊我颢哥。”
夏昭芸点点头,对于他不报全名,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俩人是陌生人嘛。
她挂上墨镜带上草帽,唇瓣带着淡淡的笑意。
“哥,你的钥匙,”柳明坤见俩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后面的女孩儿还是之前那位,惊奇地晕乎乎将钥匙扔出去。
他没有多问,暧昧冲霍天颢递了个眼色,“兄弟们先走了,老莫见呀!”
霍天颢一把接过来,走到摩托车前摘下一个粉色头盔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