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朝的冬日严寒,但从不下雪,各处都是如此,只一声声鬼哭狼嚎的风叫嚣着,吹到人面上,刮的生疼。
项尹刚从边境调查回来,就见营帐两旁站着许多官员,而此次和亲的八公主泣涕涟涟地捂着帕子,不时有丫鬟仆妇轻声宽慰。
观这副场面,项尹知道大抵是江朝使团要来了。
他绕过官员,往主帐中走去,经过之处,一干官员下人,便是还在伤心的八公主都下意识地问好。
项尹依着礼制快地回过去,大步进了营帐。
帐内燃着炭火,没有烟气,是一年只得几十斤的白炭,便是宫中也没有,每次都是由当地的官员直接送至摄政王府。
俞临坐在案几前,手边拿着一只毛笔,正在一张丝质的白绸上画着什么。
熏炉里的熏香袅袅升起,屋子里暖和,且泛着清幽的气味。
“王爷。”项尹低头行礼。
俞临专心地描绘着白绸边缘,没有理会。
项尹继续回禀,“属下本想为姑娘掩去一路以来的踪迹,不过一番调查,日月湾与江朝边境内都没人见过姑娘。”
“嗯。”俞临沾墨,落下最后一个需要晕染的墨点,“挺好的。”
项尹心领神会,闭了嘴。
王爷这是什么也不在意,不在意那位姑娘的身份,来历,身上有没有疑点,一切全都不在乎。
“好看吗?”俞临拿起那条丝质白绸,虽是问句,可嘴角的弧度甚是明显。
项尹奉承道:“王爷丹青出神入化,属下佩服。”
这话不假,白绸尾部,有一只毛是紫色的九尾狐,画技灵动,尾巴飘逸似云朵,又像氤氲的雾气一般四散开,维持着上扬的弧度。
见了这幅画,项尹只觉得若真有狐狸,约莫就是这般模样,尾巴朦胧唯美,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却蕴含着锐利的光芒。
“本王也觉得不错。”俞临扬了扬眉,“配她正好。”
项尹还不知道顾燕有眼疾,以为这条白绸是王爷的情趣,指不定用在什么地方,闻言也恭维说:“王爷亲手所画,姑娘定会喜不自胜。”
虽然顾燕还没有醒来,甚至不认识他们。
但无人会认为她敢不服从俞临,或者应该说,没人在意她如何想。
“江朝人马巳时就会到,午时一过,我们便启程回京。”俞临把白绸收进一个紫檀木盒子里,“让邓同备好药物候在她营帐外,再叫一个丫鬟给她带上这条眼纱。”
项尹双手接过,“是。”
依着俞临的吩咐与交代,项尹叫来邓大夫与一个沉稳的丫鬟。
等丫鬟进了营帐后,项尹本来要去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回京,不过看着一旁的邓大夫,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不知那位姑娘身体如何?”
他们王爷身体一向很好,若是第一次承宠的女子太过体弱,叫王爷不尽兴,那可不妥。
邓大夫在摄政王府当差多年,自是明白项尹话里的意思,“姑娘身子不太强健,不过调养一段时间,应无大碍。”
项尹紧皱着眉,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他在俞临身边多年,便是叫他立刻去死,也是做得出来,一想到俞临可能会不尽兴,项尹就愁。
邓大夫怕他打什么歪主意,小声规劝。
“王爷特意叮嘱过,要仔细治好姑娘身上的伤,你可别误入歧途啊。而且姑娘又是个盲女,你要是乱来,给人家喝些乱七八糟的药,危及性命,王爷第一个饶不了你。”
项尹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他的耳朵没听错吧,盲女?!
不等项尹回答,项大夫又道:“昨晚,柴主簿之妹柴霜想要刺杀姑娘,王爷动了大怒,跟柴霜有关系的人全部杀了。”
杀人项尹倒是不意外,但王爷在明知盲女的情况下,还这么上心,他确实没想到。
邓大夫左右观望了一眼,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其实啊,那位姑娘不止是盲女,脑子有可能也会有问题。”
项尹当初愣住,瞠目结舌的模样与项兴刚知道时的反应分毫不差。
“王爷全都知道?”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没有谁敢欺瞒王爷。
“王爷当然知道,昨夜唤我进来给姑娘诊治过后。我半夜起来,远远瞧见那间营帐还亮着烛火,王爷啊,怕是在里面待了半夜。”邓大夫压低了声音。
项尹一时不知作何回应,到底是王爷有怪癖还是……
甩甩头,项尹立刻打住脑子里不敬的想法,定是王爷心善,人好,不会有其他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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