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慈已经缓过来,只是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穿着条纹的病号服,显得更加虚弱苍白。
“医生怎么说?”
卿晗让子衿在里面陪卿慈说话,她退出病房合上门时往里面望了一眼,忧心忡忡地问游卓然和徐佳奈。
“这边的医生也是建议尽快移植心脏。”
游卓然眉眼间同样蕴着忧虑,徐佳奈望着两人一脸凝重的神色,疑惑道:“既然要移植心脏就尽快移啊?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个表情?”
“不是我们不愿意,是捐赠方那边还没有谈妥。”
卿晗退了一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插入发缝当中抓了一把,抬起头说道,“不如我们去问一下医生,说不定能透漏一下捐赠者的信息。。。。。。”
“不可能的,医院有规定,未经捐赠者的允许不能透漏个人隐私,我们就算找医生也不会帮我们。”
“那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阿慈就这样拖下去吗?”
卿晗明显情绪激动,徐佳奈赶紧坐到她身边安慰她:“你先别着急,要不我们再联系那边一次?就说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也只有这个了,但是卿晗不明白的是既然所有条件都已经谈妥,为什么对方迟迟不肯答应见面?
。。。。。。
特殊病室内。
“这里特殊病房,非允许不可以进去。”
护士起身急切地拦住男人,迟宴川被无故阻拦,不悦的目光扫向她,让护士顿时脊背一凉。
主治医生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斥责道:“这位是迟先生,是他给患者交的医药费,没长眼睛还是没带脑子?”
小护士被主治医生斥责了一顿,有些委屈,“可是明明——”
明明舒小姐交代过除了她不许任何人来探视,听从家属的嘱托她还有错了?无端被斥责她也有点不高兴,跺了跺脚走出去。
“患者怎么样?”
主治医生似乎没有料到迟宴川会这个时候的到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迟宴川感觉到些许不对劲,对于他来医院医生和舒雨棠的反应一模一样,他不由分说越过医生迈开脚步走进病房。
“宴哥哥!”
医生见状有点着急,正不知道该不该赶紧去联系舒雨棠,就在这时她却出现在了病室,小跑着上前走到迟宴川跟前。
“你来看妈妈怎么也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呀?”
舒雨棠扶着病房门的把手冲迟宴川笑得甜美,如果不细看的话很难察觉出来她惊讶喜悦的眼神底下透着些微难以令人发觉的不安。
迟宴川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在舒雨棠的手伸过来时搭在把手的手指松开,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淡淡道:“来看看方姨。”
“我妈这个时候通常都在睡觉。”
舒雨棠脸上维持着笑容,却并未作让步。
迟宴川也并未坚持,而是站在门外说道:“不急,我等她醒了再进去。”
舒雨棠见迟宴川并没有就这样要离开的意思,脸上微微有些许僵硬,暗暗向主治医生使了个眼色,对方轻声咳嗽一声,说道:“迟先生,关于患者的病情,如果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进我办公室聊聊。”
迟宴川的目光重新移向医生,眼神当中似乎带着审视,令人捉摸不透他的表情,医生额角忍不住渗出一丝汗迹,最终还是听到他回了一句:“好。”
舒雨棠看着迟宴川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靠着墙壁骤然松了口气。
她冷汗都要吓了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宴哥哥进去,里面那个女人是醒着的,她必然会露馅,如果不是那边又开始催她,舒雨棠正好因为最近拍摄的新电视剧宣传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扫楼,所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却没想到宴哥哥居然在这里。
以往他来看望方姨时都会提前跟她说,舒雨棠则会在这之前跟主治医生打招呼让他给那个女人注射或者服用一点安神剂,所以大多时候迟宴川来看望都时候她都是迷迷糊糊,思维和反应都比以往要更加迟钝,所以舒雨棠不怕那个女人说错什么话。
可如果是现在里面那个女人清醒的时候来,她绝对会在宴哥哥面前把所有事情说出来。
这舒雨棠绝对不允许。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柔和转为阴毒的狠意,推开门走进病房,病床内依旧阴暗森冷,床上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外面一点动静,被子微微动了一下,幅度却很小。
舒雨棠走到病床边上,转过身“刷”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蛮横地照射进病房内让任何久不见光的生物都控制不住地为之颤抖,病床上的女人似乎意料到什么,剧烈地挣扎起来。
“宴川、宴川。。。。。。来看我,了。。。。。。”
女人深陷的眼球因为过于激动以一种可怖的方式鼓动,甚至像是要脱出眶来一般,呼吸机上的水雾浮出又散去,用尽全身所有尚且能够牵动的地方艰难地想要去够床边的电铃,却被一双保养白嫩的手截住,丝毫不待任由犹豫地将电铃丢开。
女人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被丢向一边到她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方时,扭过头望向床前那张与自己肖似却面无表情的面孔,在视线滚落在女人从床头柜下面摸出一瓶药物时眼神当中涌现一种极度的恐惧和绝望。
“妈,对不起了,得再委屈您一下。”
“小棠,不,不要。。。。。。你不能。。。。。”女人极力想往后撤,却被舒雨棠一只手制住往后缩的头颅,将几颗药混合着水不顾女人的阻拦灌进女人嘴里,挣扎间有水顺着的喉咙留下被舒雨棠为了不打湿衣服露馅而迅速拭去,女人干枯见骨的手骤然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划出一道痕迹,眼神骤然变得涣散空洞,乌紫的唇瓣仿佛濒死的青蛙一张一合:
“这么对我。。。。。。”
舒雨棠吃痛猛地甩开她的手,“嘶,好痛!”
“怎么回事?”
病房门被推开,大约是听见里面的动静,迟宴川站在病房门外,舒雨棠早已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没事,刚才妈说醒了想喝水,不小心被抓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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