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嗓门很大,即使这里基本上都是独栋别墅,但还是有好几家人的灯光被她一吼亮了好几盏灯,夜灯下凌琳只是瞥了一眼,却觉得门口的女孩侧脸轮廓十分眼熟。
虽然不像上次穿着校服,但她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却一样叛逆而倔强地竖立在脑后,让凌琳不由自主地停在了脚步。
在小径对面站着看着对面的中年女人推搡着少女将她赶出门,而一个身形矮小的小孩大声地哭闹着抱着女孩的腿被女人生生拽开,扯开的嗓子更加响彻夜空。
“还有你的破东西拿走,一股子骚狐狸味儿,我们阿慈不稀罕!以后少打着这种旗号接近我们家!”
一个纸盒状的东西被丢在女孩的脚边,女人抱着哭闹的孩子转身,看见站在屋里的男人,瞪了他一眼:“还有你,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揣她兜里带走得了?”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刚才真的没有想做什么……”
男人悻悻然跟着转身,紧接着就是大门砰地一声合上,带过的风扇过女孩鸦羽般的睫毛,她站了许久,蹲下身捡起盒子,是一盒乐高最新的积木。
她今天会回来不过是因为以前答应过那个小傻子送他积木,知道卿慈生日卿家大办了酒席,她也不想碰上卿伟明和方韵,所以才特地挑了这个点回来,没想到还是被卿伟明撞上。
再次看到那个男人时卿晗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回来的。
只是方韵的话来说,好像这里不该是她出现的地方,殊不知她才姓卿,真正流着卿家血脉的人却像是野狗般被半夜赶出家门。
面对砰然紧闭的大门卿晗脊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将积木丢进垃圾桶里。
回忆起刚才那个男人的脸卿晗抑制不住地俯身在垃圾桶旁边呕吐,手指微微颤抖着,一根一根用湿巾纸擦过,过了好一阵才站起踉跄的身躯。
转身正要走,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需要我帮忙吗?”
……
卿晗很久没有做过心理疏导。
自从离开了这里,她基本上可以靠药物缓解自己整夜整夜的失眠噩梦,而到后面甚至可以不再需要药物,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再找过凌琳。
再次躺在这张狭窄的椅子上,卿晗闭上双眼感觉整个人紧绷的思绪慢慢放松下来。
“慢慢放松身体。”
凌琳坐在卿晗身边,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西药味,房间内挂表上的指针机械而有规律地转动,卿晗眼皮略微抖动,在凌琳的引导下渐渐陷入的睡眠当中。
其实催眠引导并没有多神奇之处,大多数其实只是一种帮助失眠人士助眠的方式。
当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有心理障碍的人士在暗示当中克服障碍。
卿晗当初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跟身边所有人的正常相处产生了困难。
班上同学不小心的触碰会让她莫名其妙地在课堂上突然站起身,跑去厕所将手臂搓得发红发热在全班异样的眼神当中坐回教室。
对于同班同学来说卿晗简直就是个异类,甚至打上了“装”的标签。
宿舍的室友也因为她经常动不动就说梦话甚至好几次被她而渐渐疏远孤立她。
班上风言风语四起,卿晗不在意这些,但她厌恶透了时常的噩梦缠身。
凌琳的治疗对她来说勉强能够帮助缓解她的病情,让她度过了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两年。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